外面的散修竟然……竟然如此豪放吗?把从小就被要求遵纪守法的季孤云惊了一大跳,唯一能做的就是开门把人打一顿,然后当夜就退房跑去城外的树上打盹。

    只是令他没想道的是,这古怪的城池就连城外也不太平,随便找颗树待着尽然也能遇上杀人越货的不义之事。

    在感觉到杀气的第一时间,季孤云想都没想便跳下树枝,抽出长鞭在空中一卷就将那手持石棒追在人后的怪物撂倒在地,另一只手持剑架在那仍旧不断嘶吼想要爬起的怪物脖子上,将其制得死死的。

    原本已经被追得摔倒在地的华服青年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对于从天而降的季孤云仍然心存警惕不敢放下心来,只是远远提醒道,“多谢侠士相救。这怪东西力大无穷,怕那鞭子捆不住他,还是小心些好。”

    季孤云远远打量了一下华服青年,看不清楚长相,但从那身在月光下也能隐隐绰绰透出金丝银线的美华服来看绝对出身不凡。

    按顾星洲的话来说,这就是只待宰的肥羊。原本定价一百灵石的东西,见了这类人至少得加价五成!穿得这般大张旗鼓,还在大半夜的乱跑,不被心存歹念的人追才有古怪呢。

    “我这鞭子不是寻常材料,不用担心。倒是你,你是何人?这似人非人的东西又是什么?为何要追你?”

    青年见季孤云根本没有靠近自己的打算,心里稍稍有些放松,但也非完全卸下防备道,没有丝毫靠近的打算,依然站得很远道,“在下邱昭,与家仆行之此处,因错过了城禁时间,本打算在城外暂住一晚。没想到半夜这怪物带队来袭,将我与家仆冲散。我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孤云沉思片刻,怀疑这个叫邱昭的青年是不是过于露财,一早便被人盯上一路尾随至此才糟了劫难。继而又问邱昭,记不记得是从哪出跑来的,可知道仆役在哪里等等。结果邱昭逃命时纯属瞎跑一气,问什么都说不清。

    这让季孤云想帮忙也无从下手,邱昭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窘境,懊恼的抓了抓头,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合计一番后,季孤云只好从储物袋中找出一条厚实的披风,丢过去让邱昭先原地休息,待天亮后再起来帮他寻人。

    结果才重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季孤云便听见了一串抽抽嗒嗒的哭声,本以为邱昭难过一阵就好了,怎想那哭声越来越响,看着天色逐渐转白,估摸着也快到鸡鸣时分,季孤云只好翻身下树安慰邱昭,想尽早带他去寻人,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借着升起的日光,季孤云这才看清楚,邱昭远要比他所想的小许多,脸上还透着未全部脱去的稚嫩,天庭饱满,脸圆而不胖。不靠衣裳光是脸就是十足富家小少爷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哭的不成样子了,又红又肿极为可怜。

    邱昭见季孤云下来赶快擦了擦脸,憋住眼泪,装出没事的样子,可随着天色渐亮,在看清了季孤云的长相后,又突然绷不住哭得更大声。

    季孤云以为是自己脸上胎记又出来了,赶忙将睡觉时摘下的斗笠重新戴好。

    结果邱昭却只是哭嚎着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家出走的。兄长让我娶妻我就该听他话娶了才对……”

    季孤云也没遇到这么能哭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的劝说他不要再哭了。又心想邱昭既然说是没赶上城禁才在城外驻扎,那马车和仆役大概率是在城门附近,便打算先带邱昭去那边看看。说服邱昭后,两人便牵上那似人非人的怪物上路。

    邱昭一路上仍旧是疯狂的倒豆子,盘点自己的不是。还没走到城门,季孤云就把邱昭在家如何受宠,家人如何待他好,可他却为了逃婚如何任性跑出来的事情了解了个齐全。季孤云也不懂,这人明明昨天还一脸戒备,怎么早上就什么都不问自招?奇了怪了。

    季孤云实在听厌了就问他:“你能不能别哭了。”

    而邱昭却说,“你长得像我堂兄,我看见你,我控制不住。”

    “……”这理由,着实让季孤云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季孤云猜得没错,邱昭的仆役果然留了几个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