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隐刚刚未曾出手,就已经败了。脸色惨白,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却终究是按捺不住失败的屈辱,不顾一切地向着风子岳出手。

    他心若死灰,全力出手,却仍然是不敌风子岳一剑。虚影崩散,本体也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风子岳长叹一声,垂下了剑尖。

    “何必呢?”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对面的大牧祭说话。

    何必呢?

    求剑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固然是精诚所至,但未免有些不值得的感觉。

    “为剑而生,为剑而死。”

    大牧祭咳嗽一声,对萧隐的举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我辈剑客,正是如此。”

    求剑之人,除剑之外,别无它物,有些人可以死,却不能败。

    风子岳理解这种感受,重生之前,他的武功虽然没有到现在这个境界,但是对剑的体悟,却也是一样。

    那时候的他,除了剑之外,再没有别的寄托。

    但现在,他却已经无法认同这样的话。

    “除剑之外,别无它物,那究竟是人御剑,还是剑御人?若是不能超脱于其上,又怎么能够理解剑道的至高境界?”

    风子岳叹息收剑,静静面对着大牧祭。

    远处的剑霜吟微微点头。

    “不错,执剑之后,再能放下,想不到竟然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体悟到这个地步,单论剑道领悟,他倒是有资格跟我一论了……”

    世上最难的事情,不是拿起,而是放下。

    执着于剑之后,然后再能放下,这才是剑道的精神极致。

    风子岳若不是两世为人,也不可能体悟到这一点。

    大牧祭朗声长笑,“风小兄弟,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如今的我,除了执着已经一无所有,若不是执着于剑,放下之后,我这副衰朽残躯,又能做些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腆颜让你接我一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