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锦犹豫着不敢接,但似乎又回忆起往日那种不堪的感受,最后终于咬咬牙心一横,将那信纸收在枕头下。

    翌日。

    曲槐心起得格外早,他绕过那片遮挡视线的桃林向外张望。

    高又笔直的水杉就在最靠近六皇女府的一侧,鲜艳的长缎在晨风中摇晃,给碧绿添上了一抹显眼的赤红。

    他知道机会到了。

    走过冗长的连廊,经过钱若玟的卉院,曲槐心站在了六皇女的寝殿外。

    下人立刻知会了王管事,吓得她气喘吁吁走过来:“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

    “我有事要向殿下禀报。”

    “去去,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殿下还没起身,你不要命了敢惊扰于她?”

    “兹事体大,我现在就要见殿下。”

    说着,谪仙般的人就这样直直跪在地上,微耸的肩和下行的眉尾透着一丝委屈,叫人格外不忍。

    “你!”王管事见说不动他,只好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犟呢……”

    “王管事,还请您帮帮我,这府里我们能倚仗的也就只有您了。”

    男子悬而欲泣,挺直的背透出一股落寞感,娇俏的脸上带着些恳求之色,王管事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一摇头:“罢了,你在此等我。”

    她进去询问了一番,回来脸上舒展了不少:“万幸殿下没恼,叫了你进去。”

    “多谢王管事。”曲槐心脸上终于露出浅笑,迤迤而行,第一次进了寝殿的大门。

    六皇女的寝殿中间有一主室,两边偏室耳室众多,且外饰都相似,冒然一看容易花了眼。

    主室的门已经被王管事打开,她领着曲槐心走进去,但在一面白色纱帐前拦住了他的脚步:“殿下还没起身,你就在这儿说。”

    纱帐呈半透明状,从外头只能隐约看见里面有一道纤长的身影,正慵懒地半卧在金丝楠木床上。

    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四周升起:他不免有些怔愣:“殿下,我有事要报。”

    “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响起,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再次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