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懒洋洋地靠着桌沿,哂道:“正因是好友,我才要救那厮出泥潭,让他看清自己一直以来究竟在发什么神经。作为大齐的将士,我自然会大公无私,亲手找出他的罪证,将人绳之以法。”

    她话语微顿,毫不露怯,直面聂铮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道:“但是作为李绍煜曾经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倘若找到了证据,让他被判死罪,我会尽自己最大力量去保他的命,就像你待何大哥一样。”

    闻言,聂铮竟平静地颔首:“嗯。”

    “你……竟不生气吗?”

    仔细观察他的脸,发现聂铮竟当真未出现丝毫的不悦之色,符行衣诧异不已,道:

    “还以为你一听到我要救李二狗便要发脾气呢。”

    “我为何要生气?”

    聂铮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只要你能分清是非,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足够了。”

    他自然不希望符行衣会对李绍煜的死无动于衷。

    倘若当真如此,他岂会喜欢上一个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女人?

    凑到眼前之人的耳畔,符行衣轻声道:“聂大将军当真一点都不吃醋?”

    看见聂铮的耳朵愈来愈红,她便愈发高兴,又想找事了。

    符行衣故作忧愁地蹙起两道眉,喃喃自语:“倘若我一时怜悯,真对他产生了恻隐之情,然后动摇了真心,该如何是好?”

    聂铮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要动摇早便动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

    他话语微顿,修长的指节挑了符行衣额间的一缕发丝。

    两人的鼻尖贴了一瞬,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极富磁性:“只能得到怜悯的男人,还不配与我为敌。”

    符行衣噗嗤一笑:“好好好,我们聂大将军最厉害了。”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欠扁至极,也过分可爱。

    突然,聂铮状似随口一问:“你怕高么?”

    符行衣不解其意,挠了挠耳垂,道:“幼时我轻松便能爬上几丈高的树,不觉得恐怖。但若是再高……恐怕就得活活吓死了。”

    听了这番话,聂铮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十分愉悦。

    被自己发现后,他故意轻咳一声,冷笑道:“胆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