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衣……你为何不愿……”

    为何不愿接受他的庇佑?

    天下间哪有一个女子像她这般自讨苦吃?

    分明用眼泪便能解决的事,非要搞得这么麻烦,硬着头皮推开追求者的好意,偏生自己承担一切,还做出女扮男装入军营的荒唐举措,这被发现了可是死罪!

    石淮山将烧刀子匀了出来,道:“大老粗从来不安慰人,给她留壶酒意思意思得了。”

    “也好,”李绍煜微微一笑。

    符行衣现如今只想一个人冷静冷静,任何人都别来招惹。

    不仅是因为想男人而导致险些出了大乱子,还在于连宣威营的新统领也来了,居然是个文官!

    满口之乎者也,动辄便来一句子曰,连聂铮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这个新统领不像来打仗,倒像是来考状元的。

    皇帝老儿究竟有多忌惮兵权外移,臣子越位,相继处置完朝中的高阶武官后,竟让文官领兵打仗,这不是脑子有病还能是什么?!

    “一看到新统领便想起狗皇帝,一想到狗皇帝。”

    符行衣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戾气,“便满脑子聂铮。”

    宁家倒了八辈子血霉,父女都栽在了聂氏皇族的手上。

    “你是有多没出息,”符行衣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树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紧握的拳头也微微颤抖,“分明是仇敌,却还……”

    偷偷地喜欢人家。

    口上说着玩玩,不知何时竟动摇了。

    “不行,”符行衣眯了眯眼,道:“我不能再这般继续下去,无论是为了爹娘还是自己,都要同他保持距离。”

    聂铮大抵不是认真的,否则为何不像李绍煜那般直言坦率,从始至终连一句“喜欢”都没说过——他肯定也是存着玩心而已。

    既然如此,即刻放下也算不得什么。

    整个千机营驻地内最僻静的地方便是沿河的岸边了,符行衣路过的时候,偶然瞥见原先在另一处地方的粮草垛竟挪到了南边,不经意间愣了愣。

    “聂铮为何要挪?”符行衣掐了自己一把,面无表情地道:“没出息,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