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取出一本心理学的书籍,看见许多彩sE标签从书页边缘伸出。她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少年,发现他居然也在偷偷观察她。对视上了也不怯,冷冷地说:“放回去。”

    “抱歉,”她照办,随即夸赞,“你的JiNg神世界好像很丰富。会不会觉得你的同学们都很幼稚?”

    苟烁希垂眼,“关你什么事。”

    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以前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后来发现也就那样,然后就变本加厉地读更多书,杂书。不是为了成绩而学习,纯粹自己JiNg神上需要。你呢?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少年把游戏机放上大腿,翘起二郎腿,玩味地笑:“被保送的乖乖nV也好意思说这话?你虚不虚伪啊。”

    “不吧,”她依旧背着手站在书柜前,“我是在T制内投机取巧,制造了一套自己的玩法。不能理解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你也复制不来。”

    她眯眼微笑地看他的表情千变万化,补充一刀:“所以最优解就是,你稍微服从T制要求,好好学——”

    游戏机向她投掷了过来,砸在她脚边。

    “闭嘴,你什么都不懂!”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那一瞬间在他脸上出现的却不是愤怒,而是无助。紧接着,他就转过椅子,用后背对着她。

    邱心禹愣住了。

    她眨眨眼,捡起脚边的游戏机,走向少年,把游戏机放到桌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和你妈妈说我了解了你的进度,先回去准备个教学方案。”

    她拎起手提包,边走边说:“再见。”

    后来两个人复盘这次会面,苟烁希说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但隐约中,他又曾期待她会坚持下去,因为她很特别。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心下有不愿承认的欣喜。直到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后,他逐渐开始承认了这种盼望。

    她不仅是她的家庭教师,也成为了他的好朋友,也是第一位nVX朋友。他有时甚至觉得她很幼稚,和他仿佛没有年龄隔阂;那长达五年零几个月的年岁在她的笑容里尽数消散,仿佛只需她穿上校服便能成为他的同桌。

    至于他当初指责她“不懂”的事情也随着时间浮上水面。

    邱心禹没用多久就发现,小孩的妈妈除了第一节课来过,之后便再也未露面,只存在微信上。每每来到苟家,来开门的一般都是那位戴着助听器的王姓哑巴nV佣,脸上有很大的胎记。她开了门就去忙活其他事,从不上楼送补给品,存在感弱得像个幽灵。偌大的房子中,真正的“活人”只有小孩儿一个。他的父母很少有空回来,他说。

    所以邱心禹差不多猜到,那频繁换家教的把戏也不过是一个缺乏关Ai的小孩出于渴望关注的目的而演的独角戏罢了。

    于是邱心禹始终做好被辞退的准备,每次虽然会准备教的内容,但每堂课实际上取决于苟烁希想做什么。

    出乎她的意料,这小子高中开学后倒是真的开始认真学习起英语了。那么她不怠慢,把蒙尘的方案拿出,老老实实地给他辅导。

    也不知怎么的,苟烁希突然对外貌在意了起来。她看了一整年的刺猬头换成了又乖又顺的直短发配刘海;青春痘偶尔还会冒几颗,但肤质好了很多,上唇的胡须也被剃掉了。他五官上的优点慢慢凸显出来,她感觉他大概在班里也算是个引人注目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