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江汀不太理解这些因为信息素和契合度就追求一个人的行为,在他眼里,这与未开化的野兽的求偶行为没有什么不同,也根本没有几分真,只是靠一时冲动支撑着。

    冲动没了,喜欢就没了。

    比风还不安定。

    他曾经见过很多份这种虚无的,稍碰即碎的,劣质的感情。

    它们全都无疾而终。

    江汀放下笔,合上本子,冷着脸让牧泽阳坐远点。

    这节课有120分钟,杨浓只讲30分钟,现在剩下的是手工的时间。他看了眼屏幕上的课题:每个人都会被爱。

    很俗套也很天真的一句话。

    而且比起喜欢,爱太沉重了,江汀从未得到过,也不屑于去付出。长到二十岁的年纪连有好感的人都寥寥无几。

    其中杨浓算是一个。

    好感,喜欢,爱,其实也差不了太多吧。

    所以他在面前的花草中挑挑拣拣,勉强选中了一束黄百合和剑兰,打算把这份课题作业送给老太太。

    然而当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的时候,身侧的人又挪着屁股蹭了过来,还带着一把圆滚滚,黄灿灿的小球。

    黄金似的小球在他眼前贱兮兮的左右摇晃了两下。

    江汀皱着眉侧头,就看到牧泽阳那蠢蛋正故作纯情的歪着头,嘴角咧的开开的,拐着声调对他说:“这花像哥哥,小小的,黄黄的,很可爱。”

    “…………”

    “也漂亮。”

    “……”

    这货脑子铁定是不好使的吧。江汀头次生出了大庭广众下骂人的冲动,他足足深呼吸了两遍才压抑住那股气,咬着牙说:“麻烦让一下。”

    可是对方脸皮太厚了,不仅不退步,还伸手去拿橙玫瑰,小白菊和一些绿叶,认真的将它们组合在一起,然后递了过来。

    “哥哥,送你。”

    教室中开着大灯,光线很充足,所以牧泽阳望过来时,江汀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眉心处轻微的褶皱,散乱不敢对视的眼神,以及抿直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