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前,有人喊着,好些人都还不知道做什么,这各顾各家了,有好些家里,还找得到活路做吗?

    “队长,分了以后,不会干活的人会不会越来越穷?劳力多的家会不会越来越富,然后穷得没办法的人,是不是就又要去给富人干活,这不又成地主和长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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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开会,还真的没这么激烈。以前,大家来了,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女人来了,胳膊上都挎一个小竹篮,竹篮里放着家里从老到小的、那些已经穿不了的衣服,就趁着开会的时候,要么大的改小,旧的拆来补破的;实在是没有一块好布的,就留着秋收后用来浆布壳做鞋底地用。一两个小时的会开下来,几个月的破衣服破被子都补好了,然后散会、回家、睡觉。

    而男的呢,屁股一坐下,就把老烟管掏出来,相好的几个,从会议开始一直吹到会议结束,烟,也一直抽到会议结束。要不,就是还没等队长说上两句话就开始睡觉,连鼾声带口水带鼻涕地在角落里响着,让其实的人看了,想笑又不敢笑。

    要不,就找各种借口,不停地跑到门口那几棵大树下,肆无忌惮地掏出‘老东西’,唰唰唰地撒尿。一回到家,第二天一问,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大家听得都特别认真,因为这关系到每一家每一户的利益,也关系到每一家每一户以后的生存和发展。

    对于上面大家提出的问题和担心,生产队长也不得不就像他们在公社开会时一样,总要给大家作个解释,要不,这去上级开会学习文件不就白学了吗。

    “分田到户,这是国家的政策,也是我们以后必须要走的路,大家不用担心,这不是在后退,这是在前进。人民公社,从解放以来,在我国,已经实行了三十来年了,它已经不适应现代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必须要有一个新的劳动方式和分配方式,才能促进社会的发展。这,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分田到户’,也就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

    “至于那些平常都要我这个当队长的喊去喊来才知道去干什么的人,这开始一年两年,一季两季,我可以随时提醒你们一下。可是,长期以后,你们也要自己学会管理自己的家了、管理自己家的田地、农活了。也正因为你们只知道被动地跟着我干活,而不用自己怕脑子,所以,才没能把集体的活干好。分田到户了,也就是要调动起你们这些人积极性。自己劳动自己吃,如果这样,你们都还养活不了自己,那你们自己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分不分的问题,分,是肯定要分的。现在,我们要说的是怎么分的问题。”

    那到底要怎么分呢?

    队长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生产队,所有的田,基本可以分成三类一类是坝子上的那一部分,也是我们队里最好的水田,土地肥沃,水源丰富,光照好,是收成最好的,我们把他定为上等田。

    “还有,就是靠近我们寨子前后的这些梯田,产量稍微比坝子田差些,但离家近,施肥、干活等都近。这一部分我们把它看成是二等田。

    “还有的就是山里的冷水田,那些地方的田,虽然都有充足的水源,但由于长年都处于山中,光照差,泥脚?,产量不高,我们把这些都定为三等田。”

    “按着这样三个等级的田,我们分成三部分来抓阄,谁抓到什么算什么,抓到哪一丘就是哪一丘。大家看行不行?”

    大家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想想这也还算是公平。平常,在寨子里,好多决定不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是通过抓阄来决定的。

    就这样,几个生产队委员,就用一本小学作业本撕开来,做成了三种类型的‘阄’,把它们分别放在三个不同的碗里,大家按顺序分别来抓。

    等大家都把‘阄’抓到手后,一一打开,一些人心里又不平静了。特别是有妇女一起跟来开会的。

    “这、这、这,不公平的,我们家抓到的是最差的一丘,产量是最低的,我要重新抓。”

    “我这里也不行,我家抓紧到的是坝子最下面的一丘,等春天要用水时,那不是都等你们上面的用水完了才到我们家,那我们家还练什么田、插什么秧呀!不就看着你们家秋天收谷子吃米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