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被命运摆弄的人,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大约在我住进解放军医院的第三天,我偶然看到医院走廊好像是常英的影子,从门边闪了一下。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我不顾一切地大喊一声:“是常英吗?我在这里。”

    很快,常英和三弟甄荣、三弟媳余庆婵、二弟媳刘惠兰四人已经到了门口。

    常英看到我头上缠着纱布,腿上打着石膏,浑身到处都包扎着伤口,泪水瞬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她扑了过来,直问那些人:“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心痛,让我的心猛地一揪。那些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无言以对。

    常英拉着我的手,小声地对我说:“他们打你了吗?”我对他们说:“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我实在受不了,没有办法。”

    甄荣说:“你们办案人员应该依法办案,他有什么错,哪怕是犯罪了,也应该依法办案,不应该打人。”

    我对甄荣说:“你要记住,他们的确对我实施了最残酷的暴力……”

    刚要继续往下说,那些人打断了我的话,不让再说,接着把他们往外撵。

    常英临走时捏着我的手说:“打死你也不能胡说。”

    我也小声地对她说:“你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不要管我,你也管不了我。”

    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我们仿佛是两条在暴风雨中漂泊的小船,无力地挣扎着,却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

    这次常英来见面以后,由于我们本身就没有什么经济问题,彼此只是关照不能自己害自己,把不属于自己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不能乱说胡话。相反,正因为这次在医院看到常英那几天内憔悴的样子,让我更加舍不得她在家受罪,更加害怕因为我不能尽快脱身回家,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

    我的情绪更加不安,焦虑更加沉重、紧张,心悸、恐慌,完全动摇了我的主观意志和自信心。

    窗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却无法温暖我心中的寒冷。我望着那苍白的天花板,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不过常英最后一句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想,从现在开始,你们怎么说,怎么定,怎么查,我都等着,反正就这个样子,最多局长不当回家做个体户过日子。这种想法,在我脑海里存了很久。

    令人痛心和不堪回首的是,在那些人的诱骗、恐吓下,我最终没有坚持住,再次动摇了信念。

    为了争取一个好的态度,为了取悦那些人,为了保护他人,为了保护两个弟弟和常英不再像我这样受罪,我自作聪明,改变主意,主动把所有事情都包揽下来,葬送了自己,坑害了一家人。

    如果不是这么愚蠢,也绝不会有此后四年半的深牢大狱之灾。

    在解放军医院住了多少天,我当时大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能准确记得。

    大概是在6月4日左右离开的,离开时我身上所有的缝合线都还没拆。

    仅换第一次药以后(可能是6月1日),林就对我说:“你现在天天挂水,我们没有找你,但你不要高枕无忧,你必须思考你以前交代的问题。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积极配合我们,争取从宽处理。等你出院后,就可以把材料整理整理尽快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一条光明的前途和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