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回想起这几十年来和安东雪的一些过往。

    我们两人同生于1958年那个充满希望的年代。不过存在于两淮市的两个不同的区域。他家在两淮市东北的安东县,而我家在两淮市西南的淮上县。

    我们两人都是1980年10月国家在农村大队会计中选拔招考农业经营管理干部时录用的农业经营管理干部。

    当年全省招录500名,全市考取100名。我们都在其中。当时两淮市在黄营集中培训时我们就彼此相见,相识,相知。

    在当年全市录用的100名大队会计中,其中有9人没有结婚组建家庭。我们俩都在其中。

    区别在于当年我已与常英建立了恋爱关系。而安东雪还没有恋人。正好转正后找了一个城里国家户口的且有很好工作岗位的姑娘。仕途上走了很多捷径。

    另外,我们俩还都是在工作若干年后成为省、市委的在职调干生,接受过脱产离岗大专学历培训两年的大专生。

    我当年在江苏农学院,他在两淮师范学院。在同一个年龄层面上的两个人,有这么多共同之处,实属难能可贵。

    由此,在安东雪来到淮上任副书记时我们俩的关系就显的格外亲。

    其实在他没来淮上任职之前我们彼此就有联系沟通或交流。那时市委在基层抽调年轻干部进市委农工部培养试用时,我因胡得志不肯放人而没去成。

    而他幸运和另一位同僚前往到岗。不出两年,分别成为市机关部门的科长和主任。再后来,一个在部里提副部长,另一个就是他安东雪来淮上任县委副书记。而那时我还在河湾任镇党委书记。

    安东雪一到淮上后,就把河湾作为他的联系点,从副书记到县长再到县委一把手书记。一路高歌,顺风顺水。

    而我在他的关心帮助下,在基层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直至在他手下做常务副县长。能说没有安东雪关心帮助吗?能说没他提携举荐吗?

    正因为如此,邢建淮告诉我说,安东雪在表扬我时言不由衷,言外之意,是他安东雪先把我撵走,现在又想用好话拢络我,玩的是权术等等。

    我当时肯定是嗤之以鼻的。我们的关系是同志加兄弟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我现在虽然变动的岗位较其他几位变动的同志相比不太理想。

    但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的。他肯定推荐的是更重要的岗位,或在有他不可把控的因素或原因发生。否则是不会出现这种格局的。

    我坚信我的分析与判断。邢建淮与安东雪明争暗斗。在我看来是邢建淮没有摆正县长位置,不够大度。而安东雪还是胸怀大局,以事业为重,以淮上人民利业为重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就这样一边走边想,不一会就走进了县委招待所。当我抵达安东雪书记的宿舍时,屋内昏黄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压抑和沉闷。

    安东雪开门见山地告诉我,明天会送我到市农业局上班,调令和任职文件都已经到了。

    听闻这个消息,我并未感到有丝毫惊喜,反倒是心中的失落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这意味着我彻底成为了淮上县的局外人。我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