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是通过电话汇报工作。老老实实在家把事情做好,把工作干上去。他有没有意见我都这样。

    据说安书记一开始竭力推荐我去市里某个区做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去成,又重新安排我去农业局。

    所以,我一直认为,安东雪书记对我还是很负责的,不能因为目标未实现,就否定曾经目标的存在。

    邢县长继续说:“在淮上县的干部队伍中,谁不知道你甄皓是安东雪的‘死党’?如今他却让你落得这般下场,连我都寒心呢!你看,现在你成了众人的笑柄,这让人怎能不心寒呐?”我接过邢县长的话茬说:“我从内心不怨安书记,更不怨你。

    你们都是在帮我的,尤其是安书记。主要是我自己德不配位,不争气,不给力。只会做死事,只会拚命工作,不会官场为人之道。

    我自己也知道这些不足,但就是学不上,做不到。

    其实,早在我25岁做副乡长时,当年的老领导余登科书记就预示我这个人‘将来吃亏在于太老实’。现在真的被他言中了。

    我真的不怨任何人。只是怨自己不能因势利导,与时俱进!”邢县长对我真诚表述表示赞赏!

    邢建淮县长的话既有真实的一面,又有其特殊的用意。我心里自然如明镜一般。

    因此,我一方面感谢邢县长坦诚沟通,真心交流;另一方面对安东雪的讲话持保留态度,不想过多地去深想和解读。

    然而,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为了工作而付出的日日夜夜,那些为了维护领导人形象而做出的努力,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为了工作,我六亲不认。亲外甥在“严打”中被送进大牢,我都未出面干预。众多亲朋找我帮忙,都被我拒绝。

    有人在私下诋毁县委政府主要领导人,我都极力为他们辩解。在基层工作时,我无时无刻不在维护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形象,遇到难事、急事、棘手之事,我总是义无反顾地冲在前面,接手的事情从未办砸,从未留下后患。可他们为何要对我这样?

    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我无法平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在这官场的棋盘上,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忠诚和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后来有友人跟我分析:“你为人太耿直,办事太认真,在基层为了工作得罪人太多。

    那些人在安东雪和邢建淮面前打你的小报告,尽管很多是无中生有,但他们哪有时间去调查?

    而且,他们要以自己为中心,自然是保自己弃友人。再者,你锋芒太露,淮上电视台新闻里天天有你的身影和声音,搞得老百姓都以为你要当县委书记了,这不是功高震主了吗?

    还有,安东雪在外地学习,所有副职干部都去看望,连一把手邢建淮都去慰问一下,就你甄皓整天在家忙碌,还打电话问要不要去,说叫你不要去添麻烦你还真的不去。

    如果班子里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他这个书记怎么去应对那圈子内的同仁呢?你这不是不会办事吗?听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这番话让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也稍微释然了一些。但心中的苦涩和无奈依然如影随形,仿佛一团浓重的阴云,久久难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