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看着晏婉芙沉静有序的模样,不禁开口:“你从前便这般沉稳吗?”

    晏婉芙听到景宣帝的话似是愣了一下,转而微笑道:“皇上可是觉得嫔妾有些无趣?”

    “朕是觉得你性子沉静,有些好奇你是不是从前在家就这般懂事。”

    晏婉芙心思一转,这话头是皇上先提起的,她接着说便不突兀了。

    “嫔妾家教严,还没到请师傅的年纪,便要每日在府中习字作画。不过还好嫔妾与萱嫔自幼相识,她性子活泼,倒也为嫔妾略有些枯燥的日子添了不少欢乐。”

    景宣帝听到‘萱嫔’这两个字,笑容敛了一瞬,但又似乎想起来什么般,重新露出了笑容。

    “萱嫔进宫后倒是安静了不少。”景宣帝似有感叹。

    “萱嫔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如儿时那般随着性子无拘无束。”晏婉芙说完,突然用帕子掩着嘴轻笑起来。

    “笑什么呢?”景宣帝被勾起了好奇心。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萱嫔儿时的趣事。皇上快来用膳吧,嫔妾为您布菜。”

    晏婉芙这般吊足了景宣帝的胃口,哪还有心思用膳。

    “你且说来,否则只是用膳也太无趣了些。”

    “皇上可知初儿小时候为自己择了个小字?”晏婉芙边为景宣帝布菜边问道。

    “她从未与朕说过她还有小字。是什么字?”景宣帝夹了一筷子晏婉芙小厨房做的菜,心中觉着太过清淡了些。

    “是‘蹇蹇’。”

    “蹇侘傺而含感,她怎么会选这么个字?”景宣帝有些惊诧。

    “初儿小时候不似现在,那会儿让她读诗词简直还不如打她几板子。那次我去俞府找她玩,她拉着我去书房,她说见旁人有小字,自己也嚷嚷着要选一个,只挑她觉着好听好看的,浑然不顾字的意思。可她又不知从何选起,随便看了看俞大人桌上练的字,便从‘如晦作相犹民天,忠诚蹇蹇终始全。’这一句里挑了‘蹇蹇’二字,说是读起来好听,这字长得也好看。”

    晏婉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景宣帝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所以,她的小字如今还是‘蹇蹇’?”景宣帝听着俞初的童年趣事,觉着这菜也有滋味起来。

    “小时候不懂事,家里便也由着她。等长大了些,她自己也知晓这字单看意头不好,也不再提了。”

    晏婉芙说完,又笑了起来。景宣帝因着朝政而有些烦闷的内心得到舒缓,一顿晚膳竟然吃的比平日多了不少。

    入夜,待皇上睡下,晏婉芙悄悄起身走到外厅,叫潋月赶紧去给俞初递消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