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愣愣地点了点头,又听她问道:“这图纸是你绘制的?”

    阿萝赶忙继续点头,小声答道:“是。只不过,不知精确与否,能不能铸得出来。”

    肃王妃径直走到屋内坐了下来,她拿着手中的图纸又看了看,对着阿萝说道:“你来,与我说说这些物件究竟如何能将地底的水抽上来。”

    阿萝见肃王妃一副兴趣十足的模样,虽不知为何她有此一问,却也接过图纸,细细地与她解释压水井是如何利用真空与气压的原理抽水的。

    阮封年站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似明白了,可细想之下又有些不知所云。

    可一边的肃王妃却全程都在认真地看着阿萝画的那图纸,耐心地听着她将这压井的各个部件挨个讲解了一遍。

    末了,肃王妃低头思索了片刻,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般的微笑,嘴中轻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啊……”

    她又抬起头看着阿萝,见她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就好像热切盼望着自己能帮她将这物件做出来一般,心中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可爱得很。

    肃王妃听阿萝讲解完便没有多留,还将她的图纸也一并带走了,只说让作坊里的工人们试一试。

    阮封年将她送到门口,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远去,久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阿萝站在后面看着阮封年,感觉他今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忽然就变得这般地小心翼翼起来,就像肃王妃是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花儿一般,想要多看几眼,却又让人踟蹰不前。

    阿萝觉得自己好像在无意之间窥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可这到底是老一辈的人之间的往事了,她一个晚辈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立场去评价的。

    于是,她赶忙转过身,假装自己并没有注意到阮封年的异样,故作轻松地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茶杯一边问道:“舅舅,在此地真的能将那压水井铸出来吗?”

    阮封年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眼神中还有些迷离与追思。

    听了阿萝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画的那图纸虽说是有些复杂,可若是在兰州府周边找寻,却未必寻不到能铸出来的铁匠。”

    “只不过,你这一批就要订制十余个。按照打井的深度,将部件组装完成后,每一个就重达几十斤,一批便是几百斤。”

    “一般的铁匠铺子中如何能拿得出如此多的生铁来?”

    阿萝还是有些不明白,“若是拿不出,多跑几家不也是可行的吗?”

    阮封年摇了摇头,转而却问道:“你可知为何我们一路来这墨良镇要经过如此多的盘查?”

    阿萝摇了摇头,就听见阮封年继续说道:“此处乃是本朝最大的军器铸造地,旁人是进不来的,你原先在舆图上,可曾看见过「墨良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