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个下午,阿萝来回跑了好几趟那个咸水水潭,终于收集到了三四罐干净清澈的淡水,将厨下能找到的瓦罐都装了个满。

    待夕阳西斜,地表的温度渐渐散去,阿萝才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她终于喝到了两日来的第一口水,只觉得入口甘甜无比,有种快要枯死的植物忽然重获新生的感觉。

    喝了水又从背囊中取出一个香芋饼,三两下就塞进了肚,便开始给陈川清理伤口了。

    阿萝在屋内燃了个炭盆,陈川的衣物脱去,先用湿的布巾帮他擦拭了一遍上半身,而后小心地用水冲洗了一遍左胸的伤口。

    阿萝见那处并没有坏死的皮肉,大大松了口气。她给陈川换好了药,又喂他喝下了背囊中的另一种内服的药丸。

    阿萝看着一旁放着的衣裳,那上面的血虽然已经凝固了,但是前胸破了个大洞,还脏兮兮的。

    她转身便开始在屋内的橱柜中翻找起来。

    其实这么做多少让阿萝有些不自在,就好像是在做贼一样,只是此刻也没有别的法子,陈川身上有伤,需得穿干净衣裳才能避免伤口进一步感染。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衣橱里果然就有几身男装。陈川穿着虽有些小,可好歹也能勉强套进去。

    阿萝又瞥见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裳,衣摆还沾了不少水潭中的泥垢。想了想,她还是动手取了另一套青灰色的女装换上了。

    陈川穿着那衣裳有些紧绷,可阿萝穿着这身女装却大小正好。腰带一系,她好像又变回了山下村的那个小村姑的模样。

    阿萝在心中默默地感谢了一番这屋子的原主人,竟叫他二人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能有屋檐遮风,有干净衣裳可穿。

    陈川喝了药,烧虽然没退,可阿萝却感觉他的呼吸都比之前有力了几分,心下不禁大喜。

    她从背囊中取了一个香芋饼,用碗中盛着的水泡成糊状,勉强喂陈川吃了大半碗。

    阿萝不禁感叹了一番陈川骨子里这乖宝宝的性子,就连在昏迷中,被她哄着都能稍微吞咽下一些食物。

    陈川能吃东西,身体就有了能量,阿萝开心不已,悄悄贴近他的唇赏了一个吻。

    夜里,阿萝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神经紧绷,一刻都不敢入眠。

    她手中握着陈川的匕首,静静地窝在他身旁,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

    陈川稍有些动静,阿萝就要爬起来查看一番,摸摸额头,看看伤口,再喂他喝些水。

    阿萝在厨下的角落里寻到一个炭炉,她将下午自林间抱回来的木炭点燃,而后又取了个水壶置于炭炉上,如此,哪怕到了深夜,也能让陈川有口热水喝。

    夜里的时候陈川醒了一小会儿,阿萝连忙凑上去询问他可有何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