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另一只手颤抖着缓缓抬起,悬在半空,朝着自己的脸摸索而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惶。

    “你……你竟然打我?”她抬起眼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爹爹,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您这样我好害怕。”魏莺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慌慌张张地往付源身后躲。

    魏顾挥出去的那只手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双眼通红,像是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填满,先是看向地上横陈的两具尸体,那触目惊心的场景仿佛在他心上狠狠划了一刀;随后,他又将目光移向文惜和魏莺,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走到门边,抬手打开门,站在门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吩咐道:“来人,把他们处理掉吧。”说完,他便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寞。

    几个下人得了命令,匆匆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尸体,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魏莺见状,立刻俯身,双手轻柔地扶起文惜,脸上写满了忧虑:“娘,怎么办啊?”

    文惜轻轻摇了摇头,抬眸看向付源。随后,她微微倚靠着魏莺,一只手抚着胸口,气息微弱地说道:“好女婿,就让莺儿在家陪我几日吧。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很。”

    付源连忙应道:“应该的,阿莺你好好照顾岳母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说完,便转身离去。

    付源走后,文惜拉着魏莺,脚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进屋,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那副委屈至极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半边红肿的脸还在,看上去十分狼狈。

    “你爹今夜没有计较,也没有仔细追查,这事就算暂时过去了。”她抬眸,眼中闪过几分无奈,“只是你做事,何时变得这么急躁莽撞了?”

    “什么啊?”魏莺惊讶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娘你做的吗?”

    文惜瞳孔猛地放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缓缓摇了摇头。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们都以为是对方做的,可事实却是,都不是!

    “那会是谁?”魏莺心里一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是爹吧?”

    “别瞎想!没见他看见儿子有多高兴吗?”文惜垂下头,双手下意识地搅动手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名,“魏晞。”

    与此同时,距离魏府后门两个拐角处的街头,一辆停了许久的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停在将军府后,从车上下来两个身影,他们都穿着厚重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动作迅速地走进将军府……

    魏晞的院子里,其中一人抬手摘下斗篷,“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多谢夫人设计了这一场戏,不仅让我出了一口恶气,之后我和平安也不用再心惊胆颤了!”

    说着,香芩对着魏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另一个小身影也摘下斗篷,跟着跪倒在魏晞面前。

    小平安紧紧皱着眉,眼中满是狠厉与愤怒。今日见了亲爹一面,他才明白为什么娘亲一直对亲爹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