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闻到了那人的气味,吓得嘶鸣一声,几乎要抬起蹄子给他一脚。

    那人被吓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陆知鸢和马匹。

    “别装了你这小丫头,有什么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害我们?这些小药丸儿到底有没有毒?”

    中年男人愤怒地质问,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仿佛能用目光穿透她的谎言。

    “这些都是用来退烧和止痛的药丸,用水服下,大约两小时后就会见效。”

    她从容地解释道,语气平静而坚定。

    然后,从分发药丸的医徒手中接过一颗药丸,展示给众人。

    “这东西很珍贵,平常卖的话一两银子一个,而且还限量供应。即便王公贵族,也未必能够买得到。之所以会给你们,一方面是遵从皇上的旨意。另一方面,是出于我对你们的同情。不想让你们在临死前还遭受那种像是五脏六肺都像是被火烧一般的折磨。”

    “那还不是有毒吗!”

    那个中年男人再次怒吼起来,声音震得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颤,“你是想让我们死!”

    “你不吃也好,还能帮我省下一两银子呢。”

    陆知鸢并没有因为男子的无礼言语而生气,而是将手中药丸缓缓还给了身旁等待着的医徒,平静地说道:“谁想要就给谁,不勉强任何人。”

    就在男人打算继续出言辱骂,甚至准备动手推搡时,却被旁边的另一个汉子一把拉住,随即狠狠地推开了他。

    陆知鸢见状,转过头望向不远处那些虚弱到几乎连站立都无法支撑住的村民们。

    “我知道大家都希望能够活下去,并且好好活下去,也同样渴望能够得到大夫们的救治。但是很遗憾,他们救不了你们,我也同样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你们感到疑惑吗?认为我在偏袒自己人的亲人?还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在粮食运回家以后就应该全凭你们说了算。父母也好、妻儿也好,他们都只能排在后面,只因为一家之主的地位如今由你们承担。”

    “不对吗?我们在田里辛苦劳作那么久,平时多吃一点又怎么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不甘心地反驳道,语气中充满不满与愤慨。

    “没错,结果就是你们快没命了。”

    陆知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冷漠,“你们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中毒了。毒就在西晋送来的好心食物里,为了避免让你们产生怀疑,对方还精心安排了按人头分配的计谋。试想一下,倘若当初能把那一锅粥平等地分到每个人碗里,那最先被这毒药所困住的应该是孩子们,他们身体娇弱。紧随其后是女人们和老人们。最终才轮到你们这些看似健壮的男人。”

    她的眼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因震惊而失色的面孔,似乎想要看透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你们现在所中的西晋给下的毒是一种慢性发作的。听说过这样的手段吗?它是如此阴险狡猾,只需每天一点一点增加毒素剂量,在悄无声息中慢慢积累其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