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季洛延自己也察觉到思绪越走越偏,于是拿出今天查到的消息转移注意力。

    “你觉得信号接收者会对信号发出者产生依赖吗?”

    叶轻白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喜欢吃一家饭店的饭菜不一定会喜欢那个厨子,欣赏厨子的手艺那似乎也是爱屋及乌。所以依赖,为什么不是信号接受者对信号产生依赖?

    比如神经衰弱休眠不足,他依赖的应该也是催眠这一大类信号吧。”

    季洛延觉得叶轻白说的有理,但心里仍是迷雾一片,感觉还是不够贴合所有逻辑,关系图上依旧缺了一块拼图。

    “今天说了这么多,晚上还要听故事吗?”叶轻白看了眼时间,又到了身体该睡觉的时间了。

    “要听。”这个季洛延还是非常肯定地点头了。

    叶轻白房间旁边有卧室,但季洛延睡觉需要拆卸义肢和硅胶套,为了让残端高于心脏位置保证血液循环,床尾也是抬高设置,留在这里反倒不方便他休养,因此两人下了楼,并排走出左栋穿过长廊。

    等季洛延安静地躺好又是一段时间后了。

    “那么,你可以闭上眼睛了。”

    “等等。”季洛延摸索着伸手触碰到他靠在床边的膝盖,他睁着眼睛望向叶轻白,脸侧被枕头压出些凹陷,“可不可以先别催眠,我想听个完整的、有头有尾的故事再睡,别留着悬念当一千零一夜好不好,叶先生。”

    叶轻白将他那只手塞回被子里:“那就听季先生的。”

    这次不用看故事书,叶轻白的视线就落到了季洛延的脸上,可能是视角问题,这么一看季洛延的眼睛还挺大,他感觉出一种眼神真挚嗷嗷待哺。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没有来源也没有去向的河,河里有一只河妖。”

    “每天河面上都会出现许多漂流瓶,少部分是非常漂亮装着风花雪月的玻璃瓶,大部分是生锈的铁皮瓶子,是腐蚀一半的塑料瓶子,是泡皱的纸瓶子……”

    “但无论好不好看、是什么材质,对于这条河来说漂流瓶都是垃圾。”

    “河妖的职责就是清理这些漂流瓶。”

    “他第一次捞起了看起来更漂亮的玻璃瓶。”

    “捞起来才发现,漂流瓶里装着的是一段记忆。”

    “玻璃瓶的主人是位古代的千金小姐,记忆片段里她有位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

    年幼无知时,她学着新嫁娘偷偷剪下一缕发丝赠与他,表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再损,不可再授予他人,然后用香囊装好还给了她。

    元宵游街时,她喜欢的灯笼需要对谜三十个,表哥在一群惊叹的目光中提着那盏灯笼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