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仕则眉尾轻抬,终究还是那个藏不住事情的人。

    他蹲下,从底部的柜子里拉出医药箱,拿着创可贴,踱步到她身边。

    “嘉仁希望多久?”他不正经的语气透着骨子里的肆无忌惮。

    安佳人知道他的话,永远不可能只有表面听到的那么简单。

    她咧着嘴笑,脸上的肌肉却是一点没动,“越快越好。”

    冷仕则无所谓地笑笑,拿走她手里的刀,“洗洗手,贴上它。”

    安佳人照做,不用问二哥怎么知道她手受伤。

    他的耳朵向来灵敏,刚才被切到指甲时的停顿,他在房间肯定也听到了。

    从小到大,他总是这样,两副面孔示人。

    对冷家人和外人都是儒雅谦逊、温润如玉的公子。

    对她这个小妹,温柔宠溺之下,还多了点恶趣味,喜欢欺负她。看她着急,又四两拔千金地安抚好她的情绪。她的欢喜,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好比现在,他看似在家里闲逛,看似因为工作调动来锦成,说不定已经把她的底细摸了个遍,面上却还是一副‘你坦白,我从宽’的做派。

    她从来都不是二哥的对手,但这一次,她已经无处可逃。

    家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厨房里,二哥“嘚嘚嘚嘚”切菜的声音。

    土豆很快就被冷仕则切成粗细一致的细丝,刀工了得。

    操作台上,已经有切好的番茄块。

    冷仕则猜到要做什么,但还是问一句,“菜怎么弄?”

    “打鸡蛋,清炒土豆丝,鸡蛋番茄汤。”安佳人已经坐餐桌去了。

    二哥爱做,就让他做。她上一天班也累了,有懒不躲,她傻啊。

    冷仕则甘愿被她指挥,从冰箱里拿了四个蛋,“我消耗大,就要吃这么多。”

    温馨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牡丹般姿容的她,艳丽娇矜。她只要坐在那,什么都不坐,什么都不说,他的心就已经满足了。

    安佳人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注意力都在手机播放的新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