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京县。

    此地离京师不过二十里路,是京师外最近的一个县。

    此刻,一户土坯房的小院里。

    一名独臂,断腿,满身刀剑伤痕的魁梧汉子正不争地用拳头捶打地面。

    他镇守北方快十年。

    好容易回到家里,却因为伤残,不能给家里带来任何好处不说。

    反倒是因为他的回来,让多年操持家里劳累的妻子,还要为他的事情操心受累。

    就他那点抚恤金,吃不了半年,就不够了。

    更何况他因为断臂断腿,冬天还要时常吃药。

    他都不敢想,以后他会给家里增加多大负担。

    跪坐在地上的他不争气地流着泪。

    他曾经是面对敌人正面冲杀,都不曾畏惧的铮铮汉子,此刻却痛哭着。

    屋内年迈的老母卧床,也默默流着泪。

    忽然,汉子听到屋内传来金属掉落声音。

    他猛地惊醒,拖着半截腿,依靠用粗大树杈自制的拐棍,就冲进屋里。

    看到的确实年迈老母正努力想捡起来地上掉落的剪刀。

    再看母亲脖颈处浅浅的伤痕,魁梧汉子全明白了,流着泪扑过去:“娘,你这是为什么啊!”

    “儿啊,娘老了,不想再当你们的负担,你就让娘走吧。”垂垂老人那老迈的声音里蕴含着不舍和决绝。

    “不,娘,你走了儿子怎么办,你绝不能这么想,放心,我有办法,我会有办法的。”魁梧汉子话语里全是焦急和痛苦。

    他忍不住用完好的左手捶打在半截的右腿上。

    像是在怒骂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明明都要退伍了,面对敌人,他还冲什么冲,到最后,还给家里带来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