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时间,狼藉退去,干干净净的青石砖因为被水冲刷过,在宫灯下闪着一点光泽。

    “如此待客之道,失礼了。”

    那人冲晏三合抱歉一笑,眼角皱纹深刻。

    晏三合傻愣在那里。

    这人虽然一副被岁月狠狠侵犯过的身体,但比起她笔下的那个人像,仍是好看数倍。

    他已经这么好看,那么吴关月呢?

    “阿也,替他们松绑。裴公子、谢公子的衣裳脏了,拿两件我从前的旧衣裳,让他们换上。”

    饶是晏三合再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这会也被“主上”的一言一行给弄懵了。

    我们是先礼后兵;

    他们是先兵后礼?

    她转过身,愣愣地看着谢知非和裴笑,才发现这两人的脸上,比她还要懵。

    黑衣人替五人松绑,又有人向谢知非和裴笑递上两件半新不旧的长衫。

    谢知非和裴笑对视一眼,倒也不废话,走进屋里三下两下脱下脏衣,换上旧衣。

    衣裳穿在裴大人身上,正正好,只是三爷身形高大,衣服勒得有些紧。

    他是武官,没有文官那么些讲究,索性敞开了走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向他瞥过来,独独没有晏三合,晏三合的注意力,全部在那人身上。

    她大着胆子走上前,连名带姓喊了一声,“吴书年?”

    那人点了点头,“目空陪绋处,梦断曝书年。”

    晏三合想了想,“人物孤中秘,神山反异仙。”

    吴书年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能接上,接的还是上一句,脸上颇有几分欣喜之色。

    “这是他最不出名的一首诗。”

    “谁的诗啊?”裴笑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