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到京城,应该是十月了吧。”

    “来年的二月。”

    “为什么这么晚,不是只有一个月的路程吗?”

    “太子起兵造反,老皇帝去逝,新帝登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天大的事。”

    董承风:“四九城封得严严实实,既不能进,也不能出,我只能在五十里外的客栈,干等着。”

    那段日子当真度日如年。

    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坐在大堂里,竖着两只耳朵听来往客人聊四九城的事。

    只可惜,有用的消息并不多,都是以讹传讹。

    夜里,他立在客栈门口,望着京城的方向,心里满是后悔。

    早知道如此,死活都得向她袒露心事;

    早知道如此,敲晕了也要把她带走;

    早知道如此,那天清晨不该走得那样决绝,该回头再看她一眼……

    就这样等啊盼啊,终于盼到了四九城的城门,再度打开。

    他骑马进城,还没到太子府,就被人拦下来。

    拦他的人,是巡街的侍卫,见他一身外乡人的打扮,盘问了几句后,让他改道走。

    这时他才知道,通往太子府所有的街巷,都有侍卫驻守,谁也不准靠近这座已经是堆废墟的宫邸。

    整整半年啊,还防得这么紧。

    他不敢想象半年前的四九城,该是怎样的一副恐怖场景。

    他立刻改道去了永定河,秦楼楚馆里最不缺的,就是聊这些事的客人。

    刚坐下来,就听到边上有客人在小声议论,议论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这时,他才知道整个太子府活下来的,只有沈杜若一人。

    他突然回想起那天他从客栈出来,翻身上马,忽然看到昏暗的晨光中,有一辆马车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