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韩煦绞了块热毛巾,替她擦着额头的冷汗。

    他的脸上戴着面皮,看不出喜怒,但眼里都是熬红的血丝。

    她还看到了晏行。

    晏行搬来一张长梯,一步一步爬上去,爬到最高处,他把手里的书放上去。

    放好书,他又从怀里掏出信,小心翼翼地塞到书页里。

    然后一步一步从梯子上爬下来,双脚落地的时候,他长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晏三合大喊一声“祖父”,晏行像是听到了,抬起头。

    目光与她对上的瞬间,她看到他脸色一沉,怒呵道:“小畜生,还不赶紧滚回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力道拽着晏三合,她只觉得身子猛地往下一坠,魂魄又归了位。

    睁开眼,看到的是韩煦,这人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醒了?”

    晏三合眨了下眼睛。

    “感觉怎么样?”

    她又眨了一下眼睛。

    韩煦拍拍胸口,“半条命都要被你吓没了。”

    晏三合无赖似地冲他笑笑,虚弱的咬出两个字:“受累。”

    韩煦:“因为那封信?”

    晏三合点点头。

    韩煦不再问了,只是拍拍她的肩,低声道:“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是晏三合。”

    晏三合眼眶热了,心说晏三合也是人呐。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晏三合被石婶按在床上歇了足足三天,才允许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