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鞋柜里放着三双拖鞋,衣架上还挂着一件警服,以及一件驼色的女士羊绒大衣。

    秦玄收了伞,看着那件羊绒大衣良久,才沉默地换上了拖鞋,趴到茶几上开始写作业。

    而苏唐绞尽脑汁思索了一路,才从幼年零星的记忆碎片中翻出了金辉幼儿园的影子。

    那年苏唐还在读小学,鹤城发生了一起重大恶性案件。

    一歹徒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持刀袭击了一个幼儿园,造成4人死亡,其中3名幼童,还有一名成年女性。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硬挨了疯狂的歹徒五刀。

    据说她的丈夫是一名警察,当天本该陪妻子一起接孩子回家,但因为要追查一起紧急案件,半途离开了。

    当年那个幼儿园,就叫金辉。

    苏唐的目光落在玄关处依偎在一起的两件衣服上,又沉默的移开。

    他想他知道了。

    屋外雨声潺潺,屋子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

    苏唐坐到沙发边上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然而在触碰到头顶的时候,苏唐的手指变成了半透明,虚虚地穿透了过去。

    他蜷缩了一下手指,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晚上九点十分,门口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窝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苏唐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高大男人急步走进屋来。

    男人很眼熟,苏唐才在锦水区派出所门口见过。

    “你答应我今天会去接我的。”

    秦玄稚嫩的声音不大,却让男人猛地止住了脚步。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今天所里有突发状况,我……”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秦玄截住了话头,兀自抱起了作业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里,秦玄抱着湿透的书包靠着门坐下,仰头看着窗外漆黑的雨幕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