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逐渐开始响起一些缥缈的歌声,他仔细去听,又听不到了。

    这些歌声似乎很熟悉,但是很快,又和周围的背景融为了一体。

    如果是美梦也就算了,虽然累点,但至少是快乐的。

    但顾盼的噩梦却要多得多,他一共只做了一个好梦,梦里顾盼生姿成功打出了名号,成为了世界最著名,也最畅销的彩妆品牌。

    他被邀请四处巡讲,舞台越来越大,灯光越来越亮。

    只是还没等他适应舞台的面灯,突然天旋地转,地上的面灯被高高挂在天上,转着转着,变成了一轮圆月。

    场景似曾相识,是夜月朗星稀,浔阳江头看举酒惜别,岸边诗酒歌舞俱全,远处笛声渐起,水鸟远飞。

    岸边人样貌难辨,陡然间大动兵戈,看妖火漫天,血渐芦花,尖叫声并哭嚎马蹄,混作一处。

    “莫哭!莫哭!”

    谁?谁在说话?谁在哭?

    “浔阳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那张纸条,你还留着吗?能确定是我的笔记吗?”

    “我去投奔你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是伤了,说是要往南去。”

    是谁在说话?说的是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战鼓?

    还是……敲门声?

    “顾老师!顾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袁哥说这事特别紧急,您能接一下电话吗?”

    顾盼的意识慢慢回笼,大脑最先清醒过来,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他脑袋里还是刚才的一片红,不知道是血色还是火光,无数声音交叠在一起慢慢远去,像是退潮后逐渐离开岸边的潮水。

    最后剩下湿漉漉的,是梦里那片缥缈的歌声,还有撞击的声音。

    他开始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不断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慢慢抬起胳膊,最后扶着沙发的边,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