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男人的右手手臂便从沈忆安肩膀上撤离,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脚下步子虚浮却又极快的走进浴室,猛地一把将门反锁。

    左肩没了傅冽的束缚,沈忆安整个人一下没了支撑点,她的身体像极了一只破败的布娃娃,顺着墙面缓缓滑/落下来。

    女人深陷的眼窝渐渐浮现出一些亮晶晶的液体,她怔了怔,心疼了一瞬。

    突然,她捂着脸蹲了下去,女人那瘦弱薄薄的脊背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她似是在笑,胳膊垫着额头,掩着面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样,其实只要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发现她似乎并非是笑,因为不多时便有两股清凉的液体顺着女人的指缝无声地流下。

    窗外的雨,渐渐地停了。

    灰色的天空再次恢复成橙黄色的暖阳,仅剩一点儿的夕阳化作一缕暖光,投进了屋里,映在了她蜷缩成一团的瘦弱身影上,衬得女人的背影更加寥落与凄寂。

    与此同时,浴室内,傅冽右拳紧握,豆大般的血珠子顺着他的手掌一滴滴往下掉落,鲜血染红了一片白色的地板……

    她恶心他……

    这话就像一根尖刺一般梗在了他的心头。

    傅冽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把,竟然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恶心就恶心好了,他也是一样厌弃她不是么?

    何必在意。

    傅冽完好无损的左手拧开了开关,冰凉的液体滑过他的紧致结实的肌理,身上的火焰稍稍平息了一些,可是心里的无名火,却始终没能压下来。

    “砰!”

    他的右手再次一拳垂向墙面,这次疼痛感终于传到了男人的大脑神经,他无意抬头瞥了一眼,目光直直迎上那只还在往外渗血的手掌,眩晕感竟然出奇的没有再度袭来,傅冽猛地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震。

    再一联想起上次跳车的时候,他虽然在触及那抹猩红时震颤了一下,可那次的感觉却没有以往那般的强烈。

    而今天,他同样只是轻微习惯性的眩晕了下,可后来被分走了注意,他竟然就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

    此刻,竟然还能大胆直视他滴血的手掌了……

    男人喉结咽了咽。

    似乎这几次对血反应不大的反常,都是因为有沈忆安的存在。

    傅冽目光一滞,顺着浴室的门看向屋外。

    即便那门被水雾氤氲了一片,可他的目光依旧像是要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