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上,哪里还能睡得着。”

    他这一身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每个淤青的地方碰都碰不得,不论躺着还是睡下,疼痛感都不会消退。

    凌呈羡端详着顾昱行,他身上穿着病号服,伤得怎样他看不大清楚,但是顾医生眼角和面颊处有不少淤痕,这一摔当真是十分凶险。

    “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任苒看眼时间,她一会还要去查房。

    凌呈羡接了个电话,那边的口气有些焦急,他快步走到窗边。

    “四少,顾昱行的太太来了。”

    他不想让任苒听见,所以话语含糊不清。“拦着。”

    “这可是在医院,她又挑了个人最多的门诊大楼,这女人太厉害了,找了几个病人家属帮她,说要亲自推她到住院部来。”

    “这些人怎么这么闲?”

    “您是没看见顾太太梨花带泪的样子,说老公出车祸住院了,自己腿脚不便找不到他,我想去推她的,但她压根不让我看见,那些群众看到我,就跟见了大恶人一样。”

    让她上来总比让她在大厅里闹要好,凌呈羡拧了下眉头。“你上来吧。”

    “是。”

    他挂断通话,回到任苒身边,手臂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你有事要忙,先去办公室吧,我跟顾医生聊两句。”

    “那我先去查房了。”

    “去吧。”

    任苒叮嘱了顾昱行几句,这才离开。

    门刚被带上,顾昱行便开了口。“是不是我太太来了?”

    “你倒是心中有数。”

    “我看你接电话的样子,似有不悦。”

    凌呈羡走过去干脆将病房门敞开,“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

    瘟神来得很快,伴随着杂乱脚步声的,还有她嘴里不停说着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