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下方有人持弩,守株待兔。

    她赶忙拉着傅伯明又退了回来。

    关上门,立马脱下了外层绸衣,蹲着塞在门缝里,堵住了往门里钻的浓烟。

    临江阁是木楼,坍塌也只是早晚。

    而且窗户大开,火借风势,风助火攻,炽热的温度也上来了。

    梅久看着汹涌的河水,快步走到了窗边。

    低头一看,心凉了半截。

    临江阁在屋里看到的是河景,可下面贴着楼的是青石板路。

    贸然一跳——

    那么高的高度,往重了说,非死即残,半身不遂。

    往轻了说,摔断胳膊腿,王八一般四肢朝前爬,楼下的杀手都不用着急追,踱步上前补刀正好。

    尸体都新鲜热乎的。

    梅久素有急智,脑子里想着这些的同时,手脚也没停下。

    眼下虽是春天,春风却最是扎骨,所谓的倒春寒便是如此。

    白日里艳阳高照,夜晚寒冷刺骨,河水湍急,看那颜色也并不是可以游泳戏耍的存在。

    梅久很快将夹棉的夹袄脱下,然后将棉裤也脱下。

    转头看着窗帘,什么什么纱,不能水洗的,又防火。

    她用力一抓——

    手磨得生疼,防水防火证明织造细密,旁的布咬一下,撕破角,随手一撕就是撕拉一声。

    可这窗帘完全无法破坏,梅久环绕四顾,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桌案,将烛台的蜡烛一把拽下,倒握在手。

    再次走到窗帘处,抬手便是酷酷一顿倒刺——

    终于将窗帘划破了个撕裂口,这次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听到令人喜悦的一声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