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将军府的人!'果然,卓晴话还没说完,夙凌桀骜的眼怒瞪着她,即使是在月夜里,卓晴也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寒意,而冷硬固执的声音也宣告了顾云的去向。

    顾云一愣之后,直接转身跳上了卓晴身后的相府的马车,冷冷对出一句:'神经病。'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绝对不是好话!夙凌脸色一暗,竟是也跟着跳上的马车,不一会之后,马车里直接传来拳脚相交的声音,不大的车身被踹的哐当作响。

    卓晴对着身侧的楼夕颜说道:'要不,我们走回去吧。'楼夕颜轻轻扬眉,看着那快被踹飞的车棚,有些担忧的问道:'青姑娘真的没事吗?'夙将军可是素来不懂怜香惜玉的。

    '这个。'迟疑了一会,卓晴干笑道:'应该没事吧。'

    御书房

    一行人出了御书房,燕弘添挥挥手,宫女太监尽数推了出去,偌大的宫殿显得更加空旷清冷。

    燕弘添阴沉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杨兰芝有些无所适从,心悬在半空中,不知道他是要和她说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坐一会。这个儿子,她从来都没有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一刻钟之后,燕弘添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杨芝兰有些受不了,缓缓起身,低声叹道:'今日出了这等事情,皇上必定伤神动气,还是早些休息吧,哀家也有些倦了。'杨芝兰走到殿中央,燕弘添冰冷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母后要和朕说的,就只有这句话而已?今日的事情,母后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脚下一滞,杨芝兰转过身,敷衍的回道:'此乃燎越奸计,先陷害楼相,后诬陷哀家,实在可恶至极,哀家还需要说什么?'

    '是吗?朕可不这么认为!'燕弘添忽然起身,一步步走近她,低沉的声音中,除了一惯的冷傲之外,更多了几分不解与心伤:'母后费尽心神做这样的事情,是想要报复楼家,还是报复朕?'

    手又在颤抖,杨芝兰赶紧将手背过身去,暗暗调息好久,才能回视自己儿子的眼:'哀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燕弘添冷笑,她做都做了,还怕承认吗?

    燕弘添看着这个只会对他欺骗敷衍的女人,冷笑道:'楼家对朝廷、对朕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臂膀。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国家社稷,有没有想过朕?你是朕的生母,多年来,朕对你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是朕错了,当年若不是你纵容昊弟结党营私,他后面又怎么会走到的谋反篡位的地步!'

    燕弘添不提昊儿还好,一提到他,杨芝兰就像疯了一般,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多年来不停的折磨着她!早已不去顾及那所谓的身份,指着燕弘添,杨芝兰嘶吼道:'你这是在指责我教子无方?确实,我真是不会教儿子,不然也不会教出一个手足相残,残暴嗜血的畜生来!'

    '残暴嗜血的畜生?!'他的头就像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拳一般,嗡嗡直响,心脏的紧缩就如同被一只手无情的揉搓。除了痛再无其他感觉。燕弘添忽然大笑起来,眼前这个指着他大骂畜生的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个纵容弟弟,篡位嗜亲的女人,竟然就是他的母亲!

    好!好!燕弘添踉跄的走到案台旁,扶着冰冷的桌面,他说出来的话也如青石案台一般坚硬无情:'既然连朕的生母都如此评价朕,朕还真到做些什么才行!那些推波助澜,助纣为虐之臣,就应该一并以陷害忠良之罪处死!'

    她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她暗暗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实力,杨氏一门,几乎占据了朝廷四分之一的位置,为了弥补她丧子之痛,他对她极尽容忍,结果换来的,就是她一句畜生!

    燕弘添猩红的眼,狂暴的嘶吼终于唤回了杨芝兰的理智,她已经没有了昊儿,若是连杨家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呢?

    '你不能这么做······'话才出来,杨芝兰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他连亲生的亲弟弟都可以杀,还有什么他不能做!

    疲惫的跌坐在地上,杨芝兰疲惫的说道:'这件事都是哀家的主意,与旁人无关,只要你放过杨氏一门,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就算他要她死,也无所谓了,她只是不想成为杨家的罪人而已。

    燕弘添冷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几缕微白的发丝已经爬上了她的鬓角,美丽的脸庞终究抵不过岁月侵蚀,留下了一道道衰老的痕迹,眼中的空洞仿佛这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这样的她,他还与她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