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将她打量,见果真毫发无伤,这才把心放下。这时,他看到馥之身旁一语不发的顾昀,目光微微停顿。“君侯辛劳。”谢臻含笑,一揖。

    顾昀将目光从他手上移开,看着他,唇角勾了勾,还礼,“公子亦辛劳。“

    “那谢公子果真是颍川人?”不远处的一舟上,曹让望着前方,皱眉问王瓒,“怎竟不顾众目,与扁鹊牵扯?”

    “我怎知。”王瓒淡淡道,却在身后的舟板上躺下来,闭起眼睛。

    众舟终于回到延寿宫前的渡口时,只见灯火通明,好些人正站在前面,馥之一眼看到了姚虔。

    “叔父!”馥之下舟,快步向他走去。

    姚虔也走过来,看着她不语,眼睛却也一瞬不移。

    “我无事。”馥之忙解释道。

    姚虔嘴唇动了动,好一会,长长地舒口气,声音略微沙哑,“可受了大惊?”馥之摇头,“未曾。”

    姚虔颔首,唇边终于扬起笑意。

    “馥之不知,你四叔父执意要随舟去寻你,我等好容易才将他拉住。”一旁的姚征摇头笑道:“又从那时便一直站在此处,膳也不肯用。”

    馥之一惊,心中满是愧疚。姚虔身体本来就很弱,乘舟寻人那等费力之事,简直不可去想。她望着姚虔清瘦的脸庞和被河风吹得微有些凌乱的鬓发,鼻间忽而有些涩涩。

    “使长辈担心,馥之之罪也。”她深深拜道。

    姚虔却摇头,含笑道:“你伯父实言过矣。”说完,却看向她身后的顾昀谢臻等人,端正一揖,道:“承蒙二位君子相救,前感激不尽。”

    顾昀忙还礼,“博士客气。”

    “区区举手之劳,君何处此言。”谢臻亦还礼道。姚虔又看向王瓒,再一礼,“虔侄女得以脱险,君侯功不可没。”

    王瓒一怔,还以一揖,“博士言过矣。”

    一番答谢,众人重又染起喜意,一道往延寿宫走去。

    “馥之!”刚行至殿外,忽见郑氏迎下阶来。拉起馥之的手,将她看了又看。“叔母可吓坏了,只怕你有个不测……”她双眼通红,动情地说,“我方才还禀太后,多亏馥之助我阿嫣,可见姊妹之义拳拳,若非馥之,我阿嫣……”她没说下去,却侧过头,将绢帕点了点。

    “叔母勿忧。”馥之安慰道道,却将目光扫向她身后,姚嫣站在那里,却未看她,含羞般微微低头。

    “人已平安,泣甚?”这时,姚陵笑道。

    “正是正是。’”郑氏忙拭净眼角,抬起脸来,将馥之的手拉得更紧,“太后与陛下还在等候,须拜见才是。”说完,笑容可掬地拉着她往殿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