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家中请的医者是何人?”姚征问。

    馥之一怔,想了想,答道:“请的是卢扁鹊。”

    “卢扁鹊?”姚征闻言,吃了一惊,“可是卢嵩?”

    馥之颔首,“正是。”

    “卢嵩?”郑氏亦讶,道,“可就是那前些日子入宫为陛下看诊的医者?”

    姚征道:“正是此人。”说着,他转向馥之,犹面带惊奇,“不想侄女竟请得这般名医。”

    馥之笑了笑。自从皇帝几番召卢嵩入宫,卢嵩便名声鹊起,求医者盈门而至。卢嵩每日虽应付不暇,纵使豪富世家也难请,东市的医馆热闹起来,馥之和顾昀却是再去不得了。

    众人说话间,姚虔寝室已至。早有家人入内报知,姚虔已披衣坐在榻上。

    “伯明。”姚虔在榻上见到谢昉,微笑一礼。

    “少敬。”谢昉忙上前将他扶住。

    二人多年不见,两两相看,皆有感慨。姚征和郑氏亦走上前来,探望姚虔病况。

    一番嘘寒问暖,家人已将席设好,众人各自坐定。

    “伯明此来京中,可欲复当年风雅?”姚虔含笑地向谢昉问道。

    谢昉笑起来,抚须摇头,“某不复少壮,怎再提当年?不过闲来行走会友罢了。”

    “哦?”一旁的姚征笑道,“伯明来得正是时候。过几日夏至,京中士人往玄武湖赏菡萏,伯明若至,必可遇上好些故人。”

    谢昉微笑颔首:“自当前往。“

    姚虔看看坐在谢昉身旁的谢臻,笑了笑,“令郎文采卓著,来京时日短短便得陛下赏识,着实可贺。”

    谢昉看看谢臻,微笑道:“犬子不足夸奖,少敬过誉。”

    馥之坐在姚虔榻前,瞥向谢臻。只见他面含浅笑,从容而不乏谦逊。从入府以来,他甚少说话,只跟随长辈身侧,一派澹然的君子之态。

    忽然,谢臻将目光投来。

    馥之唇角弯了弯,转开眼去。

    “阿嫣……”郑氏将果盘里的一只葡萄剥开,正要递给姚嫣,发现她全神贯注地望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