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巴利夫人也立马察觉到了这怪异的景象,大殿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任凭东边的太阳将自己的影子拉成一条伸往宫殿深处的细线。

    平常的杜伊勒里宫可根本不是这番冷寂的模样,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应该有随时准备献上殷勤的谦恭仆人才对。

    “该死的,那群下人都去哪了,一群懒鬼!”

    杜巴利夫人咒骂着走进了大殿,但她仍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而就在杜巴利夫人对此万分疑惑不解之时,她听见通向宫殿二层的螺旋阶梯上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随后传来的,是一道略显稚嫩但威严十足的呵斥声:

    “请不要在殿内喧哗,这位女士。”

    杜巴利夫人一惊,连忙扭头看向阶梯,只见两队长戟卫士正簇拥着一对夫妇二人缓缓从阶梯上走下。

    至于那对夫妇的面容,是属于杜巴利夫人这辈子也不会忘却的那几张面孔之一:

    “王储殿下.玛丽殿下”

    杜巴利夫人有些慌了神,在那两队长戟卫士面前,她身处在杜伊勒里宫里的这一点安全感也在此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几乎每一个宫廷贵族都知道,杜巴利伯爵夫人和王储妃玛丽·安托瓦内特是极致的敌对关系。

    但杜巴利夫人也完全想不通,王储殿下和王储妃殿下为什么会特意遣散了佣人,为什么会特意带着两队卫士守候在这里,仿佛他们是在专门等候某人的到来似的。

    尽管没有一丁点头绪,杜巴利夫人还是先按照礼节,提起了那条沾满泥巴的长裙裙摆,咬牙行礼道:

    “殿下,请原谅我的失态,也许你们看不出来,但我就是杜巴利伯爵夫人让娜·贝曲,您二位应该还记得我的声音.”

    路易王储冷漠地盯着披头散发的杜巴利夫人,毫不掩饰他话语中的蔑视:

    “不用自我介绍了,杜巴利伯爵夫人,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称呼你为女士只是想表达我对一个小偷的厌恶而已。”

    “小小偷?殿下,我决不接受这种恶毒的污蔑,即使是出自您这样的高贵之人口中!”杜巴利夫人下意识地尖叫道。

    听到这个女人还敢狡辩,路易王储恼怒地快步走下阶梯,指着杜巴利夫人的鼻子怒叱道:

    “污蔑?那你给我说!我捐给巴黎市民的那七百万利弗尔都去哪了?!”

    几天之前,当巴黎城内流传着关于杜巴利夫人挪用了那七百万利弗尔的消息时,路易王储就已经对这笔善款的使用情况很是担忧。

    而在前天,路易王储特地在私下里询问了约纳主管这笔款项的动向,但王储殿下只得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杜巴利夫人真的如传言中一样挪用了那七百万利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