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行事一向很谨慎。

    杜山晖被他吓了一跳:“可是,方才那人不但身份不明,并且连半点的证据都没有啊!”

    慕厌舟垂眸,懒声道:“的确。”

    说话间,他已从暗房中走了出来。

    人生在世,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有十足把握。

    有的时候……

    就是需要放手一搏,赌一把。

    话音落下,慕厌舟已撑起雨伞,缓缓地步入了雨幕之中。同时,抬起头,看向了天际……倾盆大雨中,崇京的天,只剩下铅白的一片。

    方才那人过度平静,没有丝毫情绪的声线,与他断断续续的轻咳声一道,再次浮现在了慕厌舟的耳边。

    ……会是谁呢。

    相比起冯荣贵的事。

    此时,他似乎对方才那个男子,更有兴趣。

    -

    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宋明稚天还没亮就离开了王府。

    回到酌花院的时候,方才巳时。

    居住在王府,宋明稚并不需要“晨昏定省”,一向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而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酌花院内的下人,也逐渐摸清了他的习惯:宋明稚不需要下人伺候自己洗漱更衣,也不喜欢有人在一大清早的时候,打扰他休息。

    因此——

    直到宋明稚无声无息地回到酌花院。

    换下素衣帷帽,吩咐侍从备好衣物,院子里这才逐渐有了动静。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宋明稚终于散开长发,赤着脚,步入了冒着袅袅热气的汤池中——不同于徽鸣堂,酌花院依地势所建,结构并没有那么规整。除了正厅以外,只有东、西两间房,一边住人,一边则为白玉砌成的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