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混着恐惧的泪水,将她半张脸都擦得通红,狼狈极了。

    察觉到江岫白眼底神色稍微冷静了一分,苏扶楹扭头对着柳媛媛道:“你还不快走。”

    柳媛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讨好不讨好,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带着同样吓破了胆的绣月慌忙跑了。

    看着跑远了的柳媛媛,苏扶楹心底松了口气,对着江岫白笑道。

    “侯爷,人已经走了,不如把剑放下来吧,一直拿着胳膊多酸。”

    “你可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江岫白眯眼。

    苏扶楹笑容不改,“我只知道,侯爷看到她人模仿苏扶楹,如此愤怒,可见是一片深情,令人感动。当然了……如果不拔剑要削人脸皮的话就更好了。”

    “你这是在教本侯做事?”

    “不敢,只是好心提醒。侯爷的头疾需要忌动怒,忌忧思,否则……”

    “否则什么?”牧光紧张问道,“会影响治愈吗?”

    “这倒不会,毕竟我医术高明。”

    牧光:“……”

    “但是……”苏扶楹话锋一转,神情严肃了不少,“常常动怒,会导致肝阳上亢,气血上逆,加重症状,致使头疾发作时更加严重,疼痛加剧。”

    她侧身走了一步,伸手握住了剩下的半截剑柄,想要拿过剑,但江岫白却没有松手。

    “侯爷应该还记得,昨日才答应过,会遵医嘱吧。”

    江岫白盯着苏扶楹,“替本侯治病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这亲爹不疼,嫡母虐待的,呆在侯府总比呆在江家要好。不管侯爷信与不信,也不管你心中有多少猜测和怀疑,我只能说,我并无恶意,只希望能继续留在侯府,有个容身之处。作为报答,我会替侯爷治好头疾,也会好好照顾江久。”

    “那你口中的阿楹的消息呢?”

    苏扶楹沉默了一瞬,回答道:“消息是真的,只是现在许多事情还难以说清。就如同我之前所说,时机未到,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你们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再见面几个字,像是清晨山间古寺里陡然敲响的钟声,震得悬在枝叶草片上的露珠滚落,也震得江岫白整颗心一颤。

    哪怕听起来不过是空口白舌,镜花水月,可江岫白心中还是燃起了希望。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扶楹,半晌过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