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抱紧行军毯,在床角蜷成一团。屋子里很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银色的光斑。

    他听着苏晚晴均匀的呼吸声,想起实验室那些漫长的夜晚。

    盐,他需要更多的盐。蓝血在他体内流动,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有人在他血管里注入液氮。

    天亮得比预想中快。警报声准时在六点响起,林澈猛地惊醒,习惯性地抬手护住头部。

    实验室的早晨总是从电击开始,睡过头的实验体会受到惩罚。

    “把这个穿上。”苏晚晴扔来一件黑色T恤,“你那件脏死了。”

    林澈接住衣服,犹豫着没动。换衣服意味着要脱掉现在的这件,露出身上的伤痕。

    研究员们总喜欢看他们光着身子,做各种测试。

    “磨蹭什么?”苏晚晴背对他整理背包,“十分钟内收拾好。”

    林澈飞快地脱下旧卫衣,套上新T恤。衣服有点大,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抑制器。

    他小心地把旧衣服叠好,藏在行军毯下面。

    “吃这个。”苏晚晴丢过来一个小塑料袋,“盐。二十克。”

    林澈接住袋子,迫不及待地撕开,倒了一小撮在掌心。

    他舔食的模样像极了沙漠中找到水源的旅人。

    苏晚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皱了皱眉。

    “慢点吃,噎死了算你自己的。”

    林澈缩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舔着盐粒。他每次只敢吃一点点,生怕这又是某种测试,吃完了就没有了。

    苏晚晴扔给他一瓶水,他赶紧接住,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冲下喉咙里的盐粒。

    “走了。”

    楼道里很安静,大多数住户不是逃走了就是死了。

    苏晚晴走在前面,林澈亦步亦趋地跟着。

    每当有风吹过,他就会停下来,竖起耳朵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