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一边说,一边把花祈夏的碗筷拿过来,和自己的收在一起,“放心吧,那家伙壮得跟头驴似的,没那么容易挂。”

    花祈夏眼睛里卷起难以理解的情绪,她好像又要将自己拉入茫然的漩涡里,“可是,为什么会发生意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因为黎胜南学姐吗……”

    她想不通,这样的意外对推动男女主的剧情有什么作用,现在看来这完全只是剧情之外的不测而已。

    “苞苞。”盛修注意到花祈夏的喃喃,他将碗筷摞在一起,一条腿膝盖轻轻点地,自上而下望着满脸迷惘的女孩,盛修的嗓音乘着如水的夜色,淌入花祈夏焦躁皲裂的心田中——

    “苞苞,燕度就是这样的人而已。”

    花祈夏不用仰起脖子,只需低头就能看见盛修清隽温柔的眉眼,她愣了愣,听见盛修说——

    “就算没有黎胜南,没有那个教授,你信么,即使那下面是一只狗燕度那家伙也会这样做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盛修认真凝望着她的眼睛,分明今晚没有星星。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是我,也许我也会这样做的,但是我一定会犹豫,因为我会想到你和爸妈,因为我是这样的人,和他不同,就像他不一定会为了家人付出一切也要赶回来,苞苞,你明白哥的意思吗。”

    盛修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见花祈夏的鞋带开了,顺手给她系上了:“你不需要理解我们行为的动因,去给你的恐惧找一个支点,我会回来,因为我想回来陪你和爸妈,如果燕度这件事吓到你了,哥哥会陪在你身边,等燕度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望他,好不好。

    花祈夏低头,看着她哥的发顶,上面有两个浅浅的小旋,那只被系成蝴蝶结的白色帆布鞋动了动,她问:“……然后呢?”

    “然后这件事就揭过去了,生活不是没有波折和意外的,这很正常不是么,不耽误你明天喂猫吃饭嗑瓜子,对不对。”

    花祈夏眼睫急速抖了抖,她忽然瘪起嘴,脸皱得有点儿不顾形象:“哥,为啥我有点儿想哭。”

    盛修看着她,反而笑了。

    他站起来擦桌子,语气一如既往,“憋着,看你那脸拧巴的,回头爸妈说我欺负你,唉……也不知道回头躺手术室的是我的话,你能不能哭这么傻——”

    啪。

    盛修腰上重重挨了一下,花祈夏很不高兴地用手打他,“说什么呢你,快‘呸呸呸’!”

    盛修手里拿着抹布,“呸呸呸。”

    花祈夏把桌子上的碗筷清开,“快摸木头。”

    “行行行,祖宗。”盛修手按在木桌上,全然的无可奈何中浸没着星点笑意,“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