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去,孤丢得起这个脸——

    这一句话,轰隆隆地在沈若棠脑海中回荡了无数次。

    虽说他这句话很有力量,但沈若棠的心头和眉头还是微微紧了紧,“妾身担心自己做不好。”

    孟玉瓒神情淡然,微笑道:“孤相信,孤的沈承徽会让孤刮目相看。”

    看台上戏已开锣,大家正聚精会神地注视戏台。

    只要台上的戏结束,马上就到她和沈月姝的广袖飞天舞。

    趁永熹帝传《四海升平》这出戏时,沈若棠随宫人们退下,去到换衣裳的衣帽间。

    沈若棠刚进门便看见沈月姝在对面挑选衣裳,原想着能避则避,没曾想被她叫住。

    一见沈若棠,不等她开口,沈月姝先就说道:“姊姊见了我,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是怪妹妹了么?”

    猫哭老鼠假慈悲。

    沈若棠视线扫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妹妹哪里话,我怎会怪妹妹,反而要多谢妹妹,若不是妹妹提议,我竟不知太子殿下他会这般宠我。我是害怕登台没错,可殿下说了,他丢得起这个脸,也看好我,我在台上跳得好与不好,他说都是他的好承徽。”

    沈月姝听她这么一说,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有些难受,“话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当着很多外邦使臣的面!你我代表大周的脸面,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呢。”

    “瞧你把话说得,我怎会让妹妹你丢脸呢?”沈若棠始终面带笑容,心知肚明她在想什么,笑嘻嘻地反问了一句。

    沈月姝瞬间气得七窍冒烟,心似火烧,脸都红了!

    愣是两眼死死地盯着沈若棠,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初春这个季节,早晚冷,白日气温尚高些,今天沈若棠只着一件浅粉的齐胸襦裙,舞服则选了一件蓝色渐变成青色的霓裳羽衣,而与之同台的沈月姝选了一件橙红相间的罗衫裙。

    两人走在一起,远远看去,蓝的妩媚,红的娇俏。

    恰看台上戏毕,戏子们跪拜退下。

    不过须臾,琴弦鼓乐悠然响起。

    一群身穿浅绿纱衣的舞姬沿着戏台围成一圈,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忽如间水袖甩开来,珍珠色的绸带从天而降,沈月姝嫩生生的足尖沿着绸带一路滑向舞台中央。

    皎洁的冰轮下,青丝如瀑,玉臂轻挥,纤腰缓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