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每件衣服赚得到真是不多,也就只是五文十文的差价,跟自家做衣服对比起来,还便宜个三文两文呢!

      但架不住量大,且掌柜们都是外地人,齐心协力还挺红火的。

      不过,这挑人也是有讲究的。

      因这短打衣料都是要给干粗活的人用的,有些要在后背处加缝一层,有些要在肩头胳膊加缝一层,还有些则是在屁股处——

      毕竟盖房子盖楼平整地面,要做的活可太多了。衣服虽不贵,可粗麻布磨损起来也是心疼的。

      这也是他们底层百姓的一点生活小智慧。

      也正因如此,给出的布料都是整块的。

      便有那贪便宜的人克扣尺寸——剩下的布不管是做衣服单独卖,还是给自家人穿,又拿工资又有布,两头便宜都能占上。

      陈翠娘原先在南州城时,女儿进时府做工,每月的月银都在她手里,虽时常被白有贵拿走,可到底是没饿着自己的。

      而白有贵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好些年挨打都没轮到她身上了。

      每日坐在家里缝缝补补绣个花,再额外赚些银钱贴补自己,日子算得上安稳。

      可如今倒好,急匆匆把女儿推进灵潮漩涡后,一路奔跑,她身上半个铜板也没有。

      一路上便是吃了不少的苦,全靠着自己可怜的经历,才能熬到帝都来。

      不说别的,南州城同路的一行人都知道——她有个被狠心男人活活打死的女儿,自家男人又被烧死了……

      说一遍,有可怜她的人擦擦眼泪,送个饼吃。

      说两遍,大伙便叹口气,给个馒头。

      说三遍……大家就听得麻木了。

      如今再瞧陈翠娘这哭的凄凄惨惨的模样,隔壁老板娘又是一口瓜子皮吐下:

      “燕娘,你可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妇人,看着软和,实则碰上自己的事儿,心狠着呢。”

      “你瞧她身子这样弱,灵潮前狠心的男人把女儿活活打死,偏她还能一路跟来帝都——总不能挨打都叫他女儿一个人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