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芝心里暗恨渐起,眼里寒冰凝结,“闲话少说,岳老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好处?”

    岳盛华此时才轻笑一声,放下摩挲了好一番的杯盏,褚芝这女人不好对付,她那些陈年往事也是费了整一年才挖到的,代价不小,自然要竭力讨要回来,用得好了,褚芝还能成为她岳家的一把利剑,不过这女人强势惯了的,怕是轻易不会听话,到时他们也还有下一招……

    “褚部长,有些话,您不必这么直切要害,我岳家对您没有任何威胁之意,相反,我们还是诚意十足地想要和你交好的,而今日我想要央求你之事,刚才已经说了。”

    “你是说那批药材是你们岳家的?”褚芝双目微微眯起,这会儿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是,不过是不凑巧让你手下给扣押了,真是不长眼啊,褚部长既和我岳家是朋友,怎么能坏朋友的事呢?要发财也是要大家一起互惠互利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褚部长?”

    褚芝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将那盘子里头的东西一点一点推开检验,这个秘密,她封存了二十年,绝不能被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连一丝一毫也不能!否则她绝无活下去的余地!想不到岳家手段端的是厉害,但不知还有些其他的秘密是否也被他们挖到了,那才是最最要命的东西……

    思及此,褚芝知道今儿这关是关不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栽了也就栽了,这些年起起伏伏,她经历的还少吗?

    她岂是吃素的,会有那么容易任人摆布?

    想着,褚芝面色一松,笑了起来,“是啊,我和岳老相交已久,这点眼力界手下们都没有,真是白在我手下混了,岳老放心,我回去就放下话来,您明天派人来运走就是,这点子小事,您叫人打声招呼就行,那里用得着您亲自来问。”

    岳盛华混不在意,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褚部长您办事,岳某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岳某是生意人,利益最大化从来都是商人的追求嘛,有时候用一些手段也是无奈之举,褚部长您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能明白岳某的一番苦心孤诣。”

    呵,老狐狸,段数还不低,褚芝心里腹诽,面上笑着应了句,“自然,岳老如今是医界的泰斗,我一个小小晚辈自然凡事都要听从一二的。”

    话说到这份上,两个人都是人精,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有些话,不必要讲得太透,以免勾得彼此愈发看不过眼。这般,隔着一层窗户纸,还能谈笑几句,也算是融洽。

    褚芝此番对岳盛华已是一忍再忍,她需要时间回家好好思量一番,今后对待岳家的态度,没想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岳家竟然还有本事阴她,想拿捏她还没那么容易。

    应了请求之后,两人话也懒待多说,敷衍了几句就出去了,岳盛华让唐叔将人送出去,岳名扬站在他身边看着,脸上是喜气洋洋。

    “父亲,褚部长答应了?”

    “嗯”岳盛华淡淡道,对这个自以为是,演技拙劣的二儿子一向看不上眼。

    “真的?那我们岳家以后岂不是要独大S市了?”岳名扬兴奋起来,似乎岳家的辉煌就在明天,而自己的威风凛凛就在此刻了似的。

    岳盛华冷淡地觑了他一眼,“名扬,你真的以为我们岳家已经攀上这位药监部部长了?”

    岳名扬一愣,“难道不是?”

    刚才岳盛华和褚芝对话时,他可是在场的,虽说他不顶顶聪明,但明明他们那话里话外就是那么个意思好吗?

    “哼,”岳盛华看岳名扬那一脸呆懵的样子,是越发的恨铁不成刚,大儿子是个只知道闷头做事的愣头青,这二儿子虽然有心,但奈何资质实在有限,孙子辈又还小,被惯得不成样子,想他岳盛华英明一世,怎么后代个个不如意?

    转身,岳盛华执了手杖就想朝里屋走,岳名扬接收了父亲的冷眼一枚,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跟了上去,极为小心翼翼道:“父亲,儿子不懂,您看,您为儿子解个惑,不然儿子今晚上是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