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状师余光扫了眼饭桌上丰盛的饭菜,与这家的贫穷格格不入,察觉王状师的目光,杨大成身子挪动把桌上的菜挡住,黑着脸再问道:“你是谁,来我家里要做什么?”

    王状师拱了拱手,这才回答道:“我是钱老板所请的状师,来这里只是想问杨叔几个问题,还希望杨叔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杨大成听这人说话文绉绉的,心里就没了甚好感,对他更加戒备起来,但好在这人说话还算有礼,杨大成才没有捡起扫帚把人赶出去。

    没有把人赶出去,但也是不待见,杨大成精瘦的身躯向前走了几步,没好气的开始赶人:“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是她的人,我也不想跟你瞎折腾,你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走是不可能的,王状师如入行以来,学得最好的不是用他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辩驳,而是靠他比铜墙还厚的脸皮与人死缠烂打。

    不待见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杨大成一个。

    王状师像听不见话一样,自顾走进屋里,盯着那桌菜意味深长道:“杨叔家里伙食开得不错,看得我都饿了。”

    说着话,他还真的咽了咽口水,似乎证实自己的确没有撒谎。

    杨叔脸色阴得厉害,余光已经在搜寻扫帚。

    “滚出去。”

    王状师不慌不忙的,继续装作聋人:“而且据我所知,你们拒绝了火锅店提出的赔钱,执意要判钱老板死刑才肯?”

    杨大成扫帚已经上手了,那扫帚是用粽叶新做的,一抬手哗啦啦的作响,那新粽叶还硬得划皮肤呢。

    “滚出去!”杨大成一扫帚打在王状师后背上,王状师心里咯噔,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手背上立刻划出几道口子,鲜血淋漓。

    下手可真狠,王状师痛得嘶了一声,但作为状师,就算负伤,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伸出流血的手,一脸正气盎然:“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叔,我劝你还是早日说出真相,还钱老板一个青白,免得日日受良心的谴责。”

    话音刚落,后背又给杨大成打了一棍,王状师脚下一个踉跄,等停下来站稳,杨家的大门哐的一声砸上,将他拦在外面。

    王状师收敛起不正经,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看来钱老板的确是受了人诬陷,要想证明她的清白,只能从杨家入手了。

    但杨家明显被人收买了,女儿在火锅店出了事,不求赔偿,而是要求让钱老板偿命。

    若是换做一般家庭,他也能理解是为人父母,钱财哪能与子女性命相提并论。

    但偏偏是杨家,穷得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还带女儿去吃价格不菲的火锅,吃了就立刻出事中毒去世,杨家不求赔偿,但一转头就吃上了大鱼大肉。

    从始至终,这看起来更像是幕后有人主使的一次预谋陷害,想要置钱老板于死地,杨大成应该也拿了幕后人不少银子,才能马上吃起大鱼大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