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李警官的喝止带着警用对讲机的电流杂音,杂音滋滋作响,“刑侦讲证据,不负责满足都市传说爱好者的幻想。“

    雨丝在路灯下织成银色罗网,那网细密而闪亮。

    祁轩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用手机拍下街道全景,手机的闪光灯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刺眼的光。

    截图放大到第三倍率时,面包车拐入滨河路前的地面反光处,有团指甲盖大小的阴影——像是金属制品在潮湿沥青路上擦出的印记,那印记在屏幕上显得模糊而神秘。

    他沿着防汛墙疾走,手指抚过砖缝间新生的青苔,青苔柔软而潮湿,触手一片冰凉。

    凌晨两点的河风裹挟着柴油味,那味道刺鼻而难闻,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像某种哀鸣,悠长而凄凉。

    在第七个监控盲区的转角,祁轩的鞋尖踢到了卡在排水沟格栅间的铜制纽扣。

    黄铜表面蚀刻着六芒星纹路,纹路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边缘还沾着半片枯萎的紫阳花瓣,花瓣干枯而脆弱,轻轻一碰就可能破碎。

    祁轩用袖口擦拭的动作突然顿住——花瓣背面用荧光涂料画着极小的数字“7“,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幽绿的光,那光诡异而阴森。

    他将纽扣举过头顶,远处跨江大桥的灯光恰好穿透中心孔洞,在掌心投下完美的圆斑,那圆斑如同一枚金色的勋章。

    “这位先生?“环卫工人推着垃圾车停在五米外,帽檐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而警惕的眼睛。

    祁轩迅速将纽扣塞进内袋,指腹还残留着金属被体温焐热的触感,那触感温暖而真实,“您见过有车辆在这里停留吗?

    大概晚上九点左右。“

    老人握紧车把的手背暴起青筋,扫帚突然倾倒砸在铁质垃圾桶上,哐当声惊飞了电线上的夜鹭,夜鹭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等祁轩扶起扫帚,只看到橙色工作服消失在集装箱堆场拐角,沥青路面上留着几道凌乱的轮胎印,形状像被拉长的阿拉伯数字“7“,那轮胎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祁轩沿着河边找了许久,一无所获,直到天色渐亮,他饥肠辘辘地走向附近的街区,那里有早点铺开始营业了。

    晨雾漫过早点铺蒸笼的白汽时,白汽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味,祁轩蹲在巷口用粉笔圈出纽扣发现的位置,粉笔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卖粢饭团的大婶掀开木桶盖又重重合上:“后生仔,大清早的晦气哦。“她围裙上沾着的糯米粒随着后退的动作簌簌掉落,仿佛祁轩手里攥着的不是纽扣,而是条嘶嘶吐信的毒蛇,那糯米粒掉落的声音清脆而细碎。

    铜纽扣在祁轩指间翻动时折射出暗金色光斑,光斑在他的眼前闪烁不定,便利店玻璃门上凝结的雾气将他的倒影扭曲成模糊的阴影,那阴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卖烤红薯的老头掀起炉盖又重重扣下,金属撞击声惊得祁轩肩头一颤,“没见过!”老人浑浊的眼球扫过他掌心的六芒星纹路,炭灰簌簌落在烤焦的薯皮上,像某种诡异的符咒,那炭灰掉落的声音细微而神秘。

    第十七个说“没见过”的是快递站老板娘。

    她正用美工刀划开纸箱,刀尖突然转向祁轩:“这玩意儿看着像西郊那家倒闭的服装厂工装扣。”胶带撕裂声尖锐刺耳,祁轩注意到她脖颈处有道淡粉色疤痕,随着吞咽动作在喉结下方蠕动,那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