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人,早啊。”

    窦大人掀开轿帘,看见沈长渭的笑脸,表情僵了一瞬:“沈大人,早,早。”

    他弯着腰出了轿子,往台阶上走去,沈长渭紧随在侧,开始没话找话:

    “窦大人昨夜休息得如何?下官瞧您红光满面的,家中定然是有什么喜事了吧?”

    窦大人皱了皱眉,眼珠子一转,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你还别说,头疼欲裂,一晚上没合眼,待会儿把公务处理完,得早点回去歇息了。”

    沈长渭想也不想就接道:“您老上了年纪,是该多歇息,那些个杂事,尽管吩咐下官来做就够了。”

    窦大人虽比沈长渭早入仕五年,是他的前辈,可论起年龄,两人却一样大。

    听了这话,窦大人不由停下脚步,幽幽望了沈长渭一眼。沈长渭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懊恼得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沈大人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吧。”窦大人收回目光。

    沈长渭讪笑道:“您知道的,还不是为了昨日小女的事……”

    “唉。”窦大人抬手打断他,“署衙里莫谈家事,莫谈家事……”

    上司发话,沈长渭哪敢反驳,忙不迭地应是。

    接着又听见窦大人说:“不过,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癞蛤蟆吃天鹅肉这种事,不会平白光顾你们沈家两次,这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啊。”

    沈长渭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羞愧得面色涨红,呆滞在原地。

    ……

    孟靖和拿到苏子鸣的画,连夜就赶去承德,不过一日就给沈若芙带回了消息。

    原来那苏子鸣本名常子钰,是苏家老宅的一个小管事。当年苏老太爷被贬,老宅遣散了许多仆人,这常子钰便借机用自己攒下的钱,脱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

    得知苏子鸣的真实身份,许多事情便逐渐明了了。

    沈若芙将信纸烧毁,就见小桃从外头走进来:“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沈若芙起身道:“走吧,看热闹去。”

    黄昏时分,沈长渭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茶都没喝上一口,苏妙莹便带着一干仆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急切地问:“老爷,怎么样?窦家可答应了?”

    沈长渭指着自己一脸土色,反问道:“你看看我的脸色,像是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