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本能地反抗,竟不小心碰撞到左珩的伤口。

    左珩瓮声瓮气地呜咽两声,四肢百骸犹丢进油锅里烹炸,快熬化了骨。

    浓烈的血腥味,再度在两人之间弥散开。

    许宛顾不上生气,趁左珩无力之际摆脱出来,连滚带爬去点灯烛。

    “止血,别动,左珩你给我听话!”她取来白日里使用过的药箱。

    左珩里衣濡湿,裹在身上根本扒不下来。

    许宛急得使不上力,左珩干脆自行扯烂。

    明明结实有劲的躯腹,此刻竟惨不忍睹。

    他身上哪有一块好肉?

    大小伤疤无数,这一回最为严重。

    有这样不要命的奸佞臣吗?

    换下来的纱布与她十指一样,都看不出原有的本色。

    镊子与药瓶之间叮当作响,她是怎么下去手换药的,连自己都记不清。

    他想竭力配合许宛不乱动,但随时加重的疼痛,早让他抖如筛糠。

    许宛看在眼里,一阵怃然。

    她半趴到他身上,帮他缠好纱布,一滴泪不经意落到他的薄唇上。

    原本已有些精神涣散的左珩,抿了抿唇,尝到这滴泪的滋味。

    从没有人为他哭过。

    他徐徐伸臂,去抚她的眼眸,“我不疼。”

    明明是想抚慰许宛,他自己的泪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打湿枕巾。

    “你会好的。”

    许宛撤走药箱,又从枕头底下翻出来一块糖,塞进左珩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