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不知左珩是何时过来的,是她教训穆晴雪那会儿,还是与格彬周旋之际,总之他应该听到不少。

    左珩未脱官服,一身赤红蟒袍,头戴乌纱帽,脚踩粉底皂靴,腰侧挎着一口醒目长刀。

    该不会还在当值,就火急火燎赶过来了吧?

    “难怪不敢现身,被格彬发现的话,准以为是大渊朝廷派人监视他呢。”

    左珩没吭声,格彬乃至整个离戎使团的行踪,校事厂都了如指掌。

    他只是没料到,监视半天旁人,最后竟是自己后院起火。

    他攥紧那串刚翻找到的玉珠链子,重新帮许宛戴到手腕上,“抱歉,是我没保管好。”

    许宛眉眼弯弯地笑笑,“没丢。”

    她举起手腕来回摆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随后拉起左珩迈进大雄宝殿里,强迫他与自己一同跪拜菩萨。

    左珩在这一瞬有些茫然,跪下来不知要许什么愿。

    许宛跪在佛前,左珩却把头转过去,虔诚地望向她。

    愿她平安顺遂,余生幸福。

    他的眼眸渐渐红润,她为他在穆晴雪面前说的那些话,永远烙在他心里。

    那无以言表的温暖,让他觉得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还有斑斓的色彩。

    “如宁和康王真不靠谱,就不能消停两天,格彬回去一定会对离戎王讲。”

    回宅邸的路上,许宛不免和左珩谈起此事。

    左珩对此倒不太在意,她与格彬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听下来,觉得很在理。

    格彬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儿,能在朝堂上拿和亲换政策,是非常聪明的选择。

    打开互市的口子,极有利于离戎发展经济。

    这样一位世子,定不会把儿女情长看得多重要,况他本身就对如宁没任何情感。

    “离戎不可怕,大渊真正忌惮的是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