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老账。”文木阴恻恻地笑道。

    “阁下是谁?”邹梅轩寿眉一抖,不怒自威,心下却被文木那阴沉的表情给弄得有些发怵。

    “我是谁?你这个老匹夫无须知道。”文木一声冷哼。

    “你我素昧平生,何来陈年老账?”邹梅轩衣服无风自起,宽大的袖袍被涨得鼓鼓的。一旁的冷石寒见义父在运真气,赶紧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柄利剑。

    “什么账你没必要知道了,只管把命交上来就是。”见对方剑拨弩张,文木却悠然地叉起了手。

    “竖子无礼,欺人太甚!”嗖的一声,邹梅轩从腰际抽出一柄软剑。

    邹梅轩正待先下手为强,突然文木后面一声龙吟,姜尔雍手里便多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鞭。

    “摧魂鞭?霜序君?!……”邹梅轩脸色大变,一愣神立马反应过来,忙把冷石寒往身后一推,“石寒快逃,不用管我。”

    “逃?嗤,自不量力,二十年前的旧账今天总该还了吧。”文木一掌打出,店内家什摧枯拉朽瞬间坍塌。

    “近十年来,我百休门中的子弟有数十人惨遭不测,我一直纳闷事情怎会那么巧呢,这么看来,原来都是霜序君在背后搞的鬼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清姿卓雅的小神仙姜尔雍竟是个如此阴狠歹毒之小人,”邹梅轩气得胡须打颤,“姜熙小子,让老夫死个明白,究竟我百休门哪里得罪你了?”

    “不是百休门得罪我了,是你这个老匹夫得罪我了,自己犯下的罪孽就一点都不记得么?”姜尔雍冷冷地道,“被诛的百休门子弟都是受你的拖累,罪愆因你而起,今天你就下去跟他们作个交待吧。”

    “哼,死在老夫手上的无名小辈数不胜数,还真是记不起来哪个亡魂与你姜熙有瓜葛。”

    “数百冤魂皆被毁,烂柯山中草成灰,贪念一起罪孽重,何来仁心论是非。”姜尔雍面无表情地吟道。

    “你……你竟是为了闵氏……”邹梅轩大惊失色。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瞑目了吧。”文木一掌向离得最近的冷石寒打去。

    邹梅轩挺剑上前,本想替冷石寒挡下一掌,一道鞭影随即而至,邹梅轩被逼无奈只得和姜尔雍过招。

    邹梅轩一柄软剑在手,将全身罩在剑光之下,剑影舞得密不漏风,本以为毫无破绽,摧魂鞭奈何不了他,待剑影逼近姜尔雍时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想法是好的,可惜还没挪动两步,剑就莫名其妙被摧魂鞭给卷住了,正想用力拨剑脱困,哪知手臂突然一沉,软剑便被摧魂鞭卷飞了,嗖的一声扎进了墙壁上的一块匾额中。

    邹梅轩又急又怒,将真气凝于双掌,腾空飞起,如脱弦飞矢一般向姜尔雍射来。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姜尔雍当然不会正面迎敌,身影一晃不见踪迹,脱靶的邹梅轩便从一个多宝格中穿了出去,从一堆木屑中还没回过神,眼前鞭影一晃,肩头踏踏实实挨了一鞭,邹梅轩瞬间便被抽了筋似的瘫倒在地。

    姜尔雍摇头暗叹了一声,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没想到邹梅轩仍是七境修为,这老家伙肯定是一心赚钱去了,本以为有场恶战,不料片刻功夫就完事了,甚是意外。

    姜尔雍将摧魂鞭收了,扭头想看看文木战况如何,没想到文木正懒懒地在拍着前摆上的灰尘。定睛一看,也不知道文木用的是什么招式,冷石寒竟被他自己的剑开膛剖肚了,心肝肺裸-露在外,肠子流了一地,死相惨烈,画面甚是恐怖,姜尔雍眉头不禁皱了皱,闲弟手段果真没有温和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杀过的人怕是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身。

    “熙哥哥,邹梅轩老匹夫就这么死了?”文木看了看睡着了一般的邹梅轩,有点狐疑。熙哥哥就是心善仁慈,杀人都不见血。

    “挨了摧魂鞭,无论轻重,必是魂飞魄散,没有受伤之说,”姜尔雍神态恢复自若,笑了笑,“走罢,等下怕是邹家子弟会汹涌而至,虽说也可小惩一下,但人多势众,影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