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冉低下头,看着平坦的腹部,“我也不知道,本来他有权利知道,我们应该共同面对的。但是,他对我太不信任了,我灰心。”

    “你自己做决定,我就当不知道。”

    “谢谢舅舅,他知道的话,我们只会纠缠地更久,他肯定是要娶童依梦的,婚纱都在制作了。”夏一冉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前院,叹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夏一冉坐在沙发上,竟然打盹睡着了。

    于陆遇寒而言,此刻,时光静好。

    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睡容安静的她,内心一片柔软,他蹲在沙发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真想地球就此停止转动。

    手机铃声吵醒了她,醒来发现已经小傍晚了,陆遇寒将手机递给了她。

    “夏一冉你爸快死了,来见他最后一面吧,在人民医院”属于顾秀云的,尖锐的声音传来,夏一冉顿时清醒,刚要开口,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是陆遇寒载着她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陆遇寒通过前台查到了夏裕祺的病房,病情是,突发脑溢血。

    夏一冉对父亲的感情只停留在六岁之前,六岁之前的记忆又是那样模糊。

    脑子里一直会闪过他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里玩的画面,她坐在旋转木马上,爸爸和妈妈依偎着站在边上,温柔地笑着看着她。

    那是她记忆里,对父亲留下的,唯一的美好的印象。

    往后就是,冷漠、袖手旁观。

    他可以纵容后妈欺负自己,从不护着她,哪怕有时候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进了病房时,顾秀云也在,见到她,她的脸上流露出刻薄的笑,冷哼了声。

    夏一冉看向病床.上,戴着氧气罩,插着呼吸机的父亲,那一瞬,一颗坚硬的心,柔软了,鼻头酸楚。

    医院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

    夏裕祺看向顾秀云,吃力地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顾秀云冷哼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出了病房,只剩下他们父女俩,陆遇寒则站在病房门口守着,给唐皓南打电话。

    “爸”夏一冉喃喃地开口,这个音节发出去后,眼泪也就落下了。

    夏裕祺那浑浊的双眼看着她,眸色是琥珀色的,里头闪烁着泪光,脸色又黄又黑。

    “冉冉”夏裕祺声音沙哑,他自己动手摘掉了氧气罩,一手吃力地握住了夏一冉的手,双眼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