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对她露出如同看待一个有可能击败自己的强大对手的幽深眼神。

    “如果你能给我带来足以消尽这无尽的无趣的满足,我便暂时让你留在身边,推迟计划。”

    “——但如果你到最后都无法让我满足,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非常平静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交易,他只给出这一次机会,应了便接受,沉默便失去。

    然而潘兰兰知道,自己从未有可以选择的后路。

    “你会忘记光明女神,因为你注视的只有我一个就足够。”

    这一句从她口中冷冷吐出的那刻,他的眼神终于发生细微变化。

    犹如孤独太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一个足以挑起他狩猎兴致的猎物,却偏偏还是极为平静和耐心,居高临下俯视朝他露出獠牙的猎物,等待猎物强到令他再也忍不住出手的那刻来临。

    ……

    露宿野外几天,他们一直停在原地。

    黑发青年坐在大块岩石上,单膝曲起,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他一动不动注视着不远处侧身对着他的潘兰兰。

    从那晚起就一直感受到那股如影随形的强大压迫感的视线,潘兰兰花一晚上去强迫自己适应,到现在已经能如常对待。

    诺里斯看似漫不经心地目光掠过他们两人,在格斯身上停留几秒,紧接着他半阖金眸,手上的书久久没有翻过新的一页。

    她眺望来时的方向,只要想到达下一个镇子就必须经过他们所在的这条道路,只是等到了夕阳快落下,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还不出发吗?”车夫走过来询问。

    “等我说出发了再走,会按时间给你相应的报酬。”

    被看穿小心思的车夫尴尬应下,默默走回原来的位置。

    潘兰兰继续看着道路的尽头,在这里等是她的主意,既是出于想帮恩德,也想让格斯重新审视他和恩德之间的关系,她深思过后提出这个建议。

    当时他听了后也是无声注视她,他的没有反对就等于同意,于是跟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化的诺里斯简单说明后提起这件事,他也表示同意。

    潘兰兰收起杂念,预测到今天可能也等不到他后瞥一眼所剩不多的木材,对他们说:“我去收集一下木材,很快就回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