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您别为难小的了。您刚才也说了,那杂货铺说会有个几日断货,我们这儿不得备着点儿么?咱们家也就只有前天购得的五斤,卖给您三斤,之后要用到时,可怎么办呢?”

    那个随从面露难色,十分懊丧,我便上前搭话,他见是我,也没太拘谨,与我闲聊起来。

    原来,他们几个随从与那富商两口子并不是主仆关系,而是临时受雇,送这二人去往京城的。

    之所以要买酒买姜,是因为那位身穿血衣一样款式外襟的夫人,得了一种怪病,每每受风受凉,或者被什么东西惊动,便会双手僵直,皮肤上出现如蛛网一般的青紫,只有喝了酒,再用姜汤泡脚,才能缓解。

    我大概猜到可能是与她穿的衣服有关,但又不能太确定,于是心生一计,想要进一步查明。

    “今日在城外,是我们没看好自家兄弟,故而害得夫人犯病,您可否去通禀一声,我是从云安来的,遮云堂,您知道吧?我是那儿的大夫,会行针,你家老爷若是不嫌弃,我可以给夫人看看。没有姜酒,可试试针灸……”

    那人眼中放光,频频点头,说让我回房等候听信。

    宋渊眼睛紧紧跟随那人,直到他去往二楼的上房才回头,说道:“三少爷,那富商,那夫人,有猫腻!”

    我问为何,宋渊很有把握地说:“我觉得,他们可能根本不是夫妻!”

    “此话怎讲?”

    “你看那男的,面色红润,鼻头厚实,乃是福相。而他家夫人,颧骨突出,唇薄鼻尖,乃是克夫之相。你想想,一个富家老爷,怎会娶这么个倒霉媳妇儿?长此以往,还不千金散尽,家道中落?”

    我摇头笑他偏见于人,没准他家夫人是因病消耗,才落得如今这般惨状。宋渊说不过我,自己气哼哼回房去了,我则去往周玖良和金道士所在的房间。

    我把刚才的见闻说给周玖良,他双手杵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一会儿你去给那夫人行针,尽量套话,能查到衣服的来源最好,不能的话,就只当是做好事儿了。”

    “那你呢?”

    “我跟金道士讲好了,在雷波的日子里,我们助他寻亲,他则自愿被我送去县衙,探郭先生所在。待我与那太爷接上头,破了屠道案,再与他分别。”

    金道士此刻眼眉舒展,看来确实已和周玖良商量妥当了,我也就不好再加阻拦。

    晚饭过后,那名随从果然来了,他气喘吁吁,说是夫人的状况十分紧急,我和周玖良赶忙让他领路,去往那对夫妇的房间。

    刚到门口,就听得屋中一个男子声音颤抖着说道:“桂娘,桂娘!你别吓我啊桂娘!”

    我一把将门推开,就见那男子跪在床边,惊恐万分,而床上的女人,已是面色青紫,翻着白眼,人事不省,宛如被人扼住咽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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