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上粘着的尘土,跟在南齐姜身后,随着他在这间府里转悠了起来。

    文重跟在南齐姜身后,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虽是笑着,但又带着隐忍的痛苦和怀念之情。

    “说说吧,我那位朋友的去向。”

    南齐姜看着不大的花坛中被荒草掩住的半朵小花,“我先同你讲个故事吧。”

    “许多年前,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出游,遇见了一个美貌的娘子,一见倾心。然后便日日去同这位娘子示好,久而久之,那位娘子被他打动,答应嫁给他,自那以后,两个人过了一段如胶似漆郎情妾意的快活日子。好景不长,四个月后,公子说家中有事要离开,娘子也想要跟他一起回去,怎料公子不愿,说他家中已有正妻,且不允纳妾。”

    “娘子很难过,觉得是公子骗了她,可她又能如何,身和心都已经是人家的了,且家中父母亲朋都知道她嫁了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她已无颜回去。她便想到了寻死,她没死成,却得知自己已经怀孕两月有余。富家公子知道有了孩子,但也没有多留片刻,只留下了大笔的钱财就离开了。”

    “为了孩子,她决定好好活下去,她用公子留给她的钱买了一座大宅子,然后请了最好的私塾先生教导她的孩子,她未曾劳作过,每日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再多的钱财也会有花光的那一天。终于,在孩子九岁那年,钱财耗尽,她不想着去赚钱,却想着去寻孩子的生父,意图讨取更多的钱财。”

    “茫茫人海,她怎么可能找得到啊,没走多久,就生病死了,只剩下孩子一个人孤单的活着。因为长得过于漂亮,孩子被当成女孩卖进妓馆,又因为年纪太小,做了几年粗活,但好吃好穿的教养着,只为了孩子长大后能为妓馆挣大钱。”

    “十四岁,孩子第一次接客,却在捅死客人后逃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埋头奔跑,却撞进了一个队伍中,那些人抓着他将他带到了南池王宫,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他终于知道,他的父亲,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公子,而是一国的王。而他的母亲,只不过因为长相酷似王后而被他父亲相中,成了他父亲一时兴起的玩物。”

    文重默默地听着,也听明白了这个故事的主角的经历,这个故事中的孩子,就是如今讲故事的人,只是她没有想到,堂堂的南池王子,幼年过得竟然如此坎坷。

    “他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才来找你?”

    南齐姜转头看向文重,眼神沉静如一潭死水:“他不是来找我,他是来找他负气离家的长子,碰见我只是巧合,我只不过是他长子的替代品。乃至后来他的长子离开了五年,我就当了他五年的孝顺儿子。”

    眼瞅着故事往悲伤的方向发展下去,文重果断打住:“你讲这个故事给我听,又和我那幼年朋友什么关系?”

    南齐姜猛然将脸凑到了文重眼前,“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像女孩子吗?”

    文重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样貌精致,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幼时模糊的轮廓依稀可见。

    “你......你......你就是......阿齐!你是男子!”

    文重险些晕厥过去,一块玩了好几年的好闺蜜,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身高体健的大男人,文重有点儿接受不来。

    “你小时候为啥不跟我说你是男孩子!”

    南齐姜委屈巴拉的撅着小嘴:“我怕你不喜欢跟男孩子玩。”

    文重想了想,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早知道你是男孩子,没准父亲会给你我定娃娃亲。哈哈哈”。

    “那你现在就是南池的王子妃了!”南齐姜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了,无论怎样,那些时光,都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难忘的。我这次临走之前特意来告诉你,不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小时候我们是好朋友,长大了也一样是,你是我的好阿姐,以后你遇到事情,可以传信来南池,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我想成为你信任的人,而不是因为所谓的爱,就可以互相伤害的人。”

    文重张开怀抱紧紧的拥住了南齐姜,“我知道了,我们是挚友,也是姐弟,是足够可以相互信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