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真的出不去挺好的。」

    看上去他们十分确信在这里无法联系外界,他都在眼皮子底下发了好几条信息,却不问他是不是能联系其他人,真蠢不是吗?

    源深默默想着,耐心地倾听着安洵不知道掺了多少水的叙述。

    ……

    安洵描述了一个极其恶毒的组织,祈神会的前身,一所热衷于生物实验的私人研究所,组建者的目标是总是在文字作品中出场的“长生”。

    搞科研耗钱且耗时,于是在知道这个世界不为常人所知的另一面后,研究所转型为灵异组织,伴随着一些称得上血腥的清洗和实验——他们试着制造诡异,而那通常需要极其恶劣和凶残的手段,想要逃跑的反对者成为了实验的材料。

    高层将成果售卖和租借,实验所需的钱财和材料使得他们的工作几乎囊括各个违法行为:拐卖、器官移植、谋杀、走私——暗自壮大,不知道多少人被拉下血腥的泥潭,肆无忌惮地在暗地展示丑陋的人心。

    疗养院便是他们最开始还是研究所的基地,那时他们已经在进行人体实验,被送进这么个偏僻疗养院的人,并没有谁会关注。

    废弃的十年内,都有。但安洵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知道多久了。他忘了是哪个时间,几月几号第几年,反正那天下着雪。

    祈神会派出好几个实验体夺走疗养院内活人的生命,濒死和惨遭折磨的惨叫响彻整座疗养院,好像能把九幽之下的死灵都能唤醒。

    安洵没有被杀死,他被困在了这里,并渐渐遗忘时间的流逝。

    “我有时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他苦笑着、悲伤地说,“明明有呼吸和心跳,也有饥饿和疼痛,但每次见到那些后再出来,就又一次迎来了新一天。”

    “那些?”正如他所预料,黑发青年抓住了那个“线索”。

    “是的,那些。”安洵看上去想尽量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身体的紧缩的瞳孔透露了他的畏惧,“被留在这里的东西——实验品、失败品和完成品;以及一汪深沉而邪恶的血池。”他交叉双臂拥抱自己,叙述的声音因恐惧而断断续续,“偶尔会有人来到这里,但我对时间没有概念,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频率……血池会吞噬一切,他们想要召唤神主。”

    “这样说其实有点失礼。”安静听他说完的源深将一直插在兜里的那只手拿出来,拍拍在二楼捡的那本子,“其实「神主」这个称号,在网上随便都能搜到吧?的主角、反派什么的……”他平静地说,“没有详细的称呼吗?或者应援词?”

    安洵古怪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将重点放在称呼上。——而且“应援词”?听上去像什么狂热粉丝。

    “……真理永在,神主将至。”但他还是回答了,“据我所知,似乎只有一个人知道神主的名称。”

    “还真有啊。”源深说,显露出一种兴致勃勃的神态,“是不是像网游里的BOSS那样,有一长串前缀后缀?什么深渊使者骷髅之主亡灵骑士的。”

    “……这听上去很西方,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中式的恶神呢?”安洵干巴巴地发问。

    “哦……这个。”青年思考了一下,轻松地摊手,“思维惯性难以避免,也许可以期待一下类似‘至宸阴犯免敬神主’的东西。”他笑着说。

    安洵:“……”

    难为你能这么快胡扯出一个听上去厉害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