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并不宽,脚步声在身后。

    源深放下抬起一半的手,转过身;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赤红的影子扑闪而来。

    他闻见了迟来的腥味:不是血腥气也不是腐臭味,而是一种奇怪的、焚烧过后的焦枯。

    侧身躲过袭击,源深快速地抓住细节。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与公寓里那双不同,它看上去更红更精致……也更危险。

    虽然他依旧没能在意识到的同时产生“恐惧”和“害怕”的情绪,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双会走路的鞋子。

    他为此短暂地迟疑,随即如往常将这份困惑压了下去。这并不是第一次,而他在某个夜晚便清晰地知道,自己不需要对此追根究底。——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之前没有任何感觉……本身的能力?

    铁门被撞出巨响,在寂静的一楼几乎震耳欲聋,他背对着厕所入口,和那双继续蹦蹦哒哒的高跟鞋对峙;它的色泽在灯光下愈发刺眼,随着跳舞一般的动作,有红色的液体从中流出,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印出斑驳的圆点。

    灰烬一般的焦枯味中,终于有血腥气涌现,源深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迎上从冒出血水的高跟鞋:他抓住了它。

    冰冷的气息自指尖向上蔓延,以及粘腻的液体,不适的触感让他皱眉。

    手机滑入口袋,源深另一只手抬起铁门上的铁板,把高跟鞋塞了进去。

    简单,快速。

    “就像描述如何将大象放入冰箱。”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源深被自己逗笑了。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意料外的长时间传出,听上去像是摔到了细细碎碎的厚东西上,并且离这里有一段高度;阴森的风从里面冲了出来。

    又是地下空间?

    源深为这老套的发展摇头,但风带来的怪异气息——血腥味和垃圾堆的气味——让他决定打开这扇门。

    他几下踹断几块木板,凑到门锁前对着看了一会儿,锁眼里插着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

    「206」,取出来后上面写着三个数字,是门牌号。

    一楼的其他房间都有门牌号,这扇铁门没有,排列下来,是「106」。

    源深把纸条揣进兜里,扶着墙踹上铁门。

    这像是去找钥匙的线索,但现在不是游戏,他本人也不是能被操控的角色。不过游戏确实有意思,人生是一场游戏的话,他本人能打出什么样的结局呢?

    他踹了三下,铁锁部位的墙体破损,石块和水泥稀稀疏疏落下来,吱嘎声中铁门荡开,狂风自下方呼啸着向上卷起,裹挟着沙石与奇特的异味扑面而来。